時間慢慢過去。
王牧安一人坐在竹樓門口,看著不遠處的茂密竹林,眼神迷離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二樓上,薑黑盤坐在蒲團上,身上黑氣蒸騰,在頭頂處凝聚成了一團黑色雲霧,隱約中,似乎有一條小黑狗,正蜷縮著身體在酣睡。
忽然間,這個安靜無比的秘境之中,起風了。
風吹過竹林,颯颯作響。
然後又吹到了竹樓這邊,從王牧安身上掠過的時候,他驀然回神。
二樓裡,正在療傷的薑黑,突然睜眼。頭頂處,那團雲霧之中的小黑狗也猛然起身,而後一躍而出,朝著薑黑的頭頂撲去,眨眼又消失不見。
有人從竹林裡走了出來。
王牧安看著這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中年男人,忽然感覺很冷,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。他剛要扭身衝進竹樓去找大黑,這腳還沒抬起來,那個中年男人就已經出現在他的身旁,一手探出,直接抓住了他的脖子。一用力,王牧安兩腳懸空,空氣從喉嚨裡被擠出,一張小臉很快就變得通紅。
“那條狗呢?”中年男人看著王牧安,眼神淡漠。
王牧安張了張嘴,卻什麼聲音都沒能發出來。他是想說:他有名字!
就在這時,一道勁風忽然從竹樓裡衝出,直奔中年男人。
中年男人嘴角扯出一絲冷笑,拎著王牧安就往勁風襲來的方向擋了過去。
勁風撲麵。
王牧安感覺臉上每一寸肌膚都在疼。
“放開他。”大黑出現在門口。看了王牧安一眼後,目光移向了中年男人。
中年男人笑了起來:“可以。不過,你得跟我走!”
王牧安一聽這話,頓時睜大了眼睛,掙紮著想要說話,但無論他怎麼努力,口中卻始終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窒息的感覺,讓他腦袋發暈,大黑在視線裡,開始出現重影。
他想說:“不要答應他。”
可是,大黑卻點了頭。
中年男人甩手拋出了一個瓶子。
大黑伸手接住。
“把裡麵的東西吃了,我就放了他。”中年男人說道。
大黑毫不猶豫,打開瓶子,從裡麵倒出了一個黑色藥丸,然後一口吞了下去。
中年男人看著大黑的動作,笑了起來,有得意,也有輕蔑。
“你現在可以放了他了!”大黑看向他。
中年男人卻眯起了眼睛。
“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汗毛,我保證,你不會活著離開這裡。”大黑平靜卻無比肯定地說道。
中年男人微微皺起了眉頭,盯著大黑看了片刻後,忽然鬆了手。
王牧安掉了下來,腳剛著地,大黑就上前一把抱住了王牧安,緊張無比地檢查了一通,確認他沒什麼問題後,將其放了下來。
“你到裡麵去,不叫你彆出來!”大黑看著他,神情從未有過的嚴肅。
王牧安緊緊抓著他的衣袖,倔強地不肯鬆手。
大黑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,道:“放心,我沒事的。”說罷,用力掰開了他的手,然後一把將他推到了房間裡,然後關上了門。
王牧安站在昏暗的房間裡,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,沒有哭鬨。他知道,有些離彆,已經注定。
隻是,很難受。
還有,很迷茫。
一個個親人從身邊紛紛離去,天下之大,隻剩下他一人,又該何去何從。
門外。
“走吧!”中年男子看著薑黑將王牧安關進竹樓後,就開口催促道。
薑黑沒有動:“我要等兩個人。等他們來了,我就跟你走!”
中年男子皺起眉頭,有些不悅:“你彆想耍什麼花樣!”
“藥我都吃了,你還怕什麼!”薑黑回答。
中年男子回頭看了一眼竹林的方向,似乎在擔心什麼。遲疑了一下後,他問:“要等多久?”
薑黑回答:“這個不好說!”
中年男子黑著臉盯著薑黑看了一會後,冷聲說道:“最多一炷香時間!否則,彆怪我不客氣!”
薑黑沒再說些什麼,就在原地盤腿坐了下來,閉上眼開始打坐。
中年男子在旁邊站了一會後,忽然縱身上了竹樓,在竹樓上麵盤腿坐了下來,麵朝著竹林方向。
一炷香時間很快就過去了。
可薑黑要等的人,卻還未出現。
中年男人下了竹樓,來到薑黑跟前,不耐煩地催促道:“時間已經到了,走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