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道士三人跟在那個年輕弟子身後,慢慢往石橋那邊走去。
丫頭故意拉著老道士放慢了腳步,拉開了與前頭年輕弟子的距離。接著,她低聲詢問:“這些大明劍宗的人乾嘛不讓我們走?”
老道士看了一眼前麵不遠處那位年輕弟子,然後壓低了聲音回答:“應該是怕有什麼好東西被我們帶走吧!”
丫頭一聽,眉頭頓時一皺:“那他們回頭會不會要求搜身?”
老道士想了想,道:“這應該不至於。大明劍宗畢竟是宗字頭的山上仙家,一流宗門,應該不會做得這麼難看!”
丫他這話音剛落,前頭走著的年輕弟子大概是發覺他們落後了很多,於是停下了腳步,扭過頭來看著他們,催促起來:“你們快點!”
丫頭原本到了嘴邊的話,隻好吞了回去。
三人加快了腳步,追了上去。
又走了大概一炷香時間後,三人走出了竹林,回到了石橋那邊。
年輕弟子打量了一眼三人,朝著老道士囑咐道:“你們彆亂跑,好好在這等著,等我們忙完了,自會帶你們出去!聽明白了嗎?”
老道士笑著點頭:“聽明白了,小仙家自去忙去吧!”
大概是老道士態度好,年輕弟子沒再說什麼,看了他們兩眼後,扭頭就走了。
看著這年輕弟子身影消失在竹林之中後,丫頭就迫不及待地問老道士:“真要在這等著?”
“要不然呢?竹牌已經不在我手上了,我也沒有破界符!不等著,怎麼出去?”老道士反問。
丫頭卻是哼了一聲,道:“那塊竹牌本來就用不了!你肯定有出去的法子!”
老道士抬手在丫頭額頭上屈指彈了一下,看到丫頭捂著額頭,惱怒地瞪著他時,笑了笑,道:“你是不是傻?你以為外麵會沒人守著?我們貿貿然地衝出去,必定要跟外麵的人起衝突,到時候打不打得過暫且不說,大明劍宗可是中洲第一宗門,就算是放在整個青靈天下,那都是數一數二的門派,要是得罪了他們,你覺得我們今後還能在這繼續待下去?恐怕就隻能遠逃海外了!”
“逃去海外就海外!有什麼好怕的!你就是膽小!”丫頭不知是記恨老道士剛才彈她腦門那一下所以故意抬杠,還是真的急著想出去,瞪著老道士,嘟著嘴,氣鼓鼓地喊道。
“你以為海外是什麼地方?”老道士也瞪圓了眼睛,氣呼呼地說道:“就你這樣的,去了都不夠那些凶獸塞牙縫的!”
“那也不用你管!”丫頭脫口就喊道。
老道士抬手就往丫頭腦袋上拍了一下,怒衝衝地吼道:“沒良心的死丫頭!老子當年就不應該撿你!”
丫頭似乎傷了心,扭頭就跑到一邊去,蹲在那個河邊,抱著雙膝,埋著腦袋,也不知是哭了還是沒哭。
王牧安站在那裡全程觀看了這個吵架過程,有些尷尬。老道士看著丫頭跑開後,似乎又有些心軟了,但又拉不下麵子去哄她,於是在那不停地轉圈,煩躁地抓著頭發。
王牧安看著這一幕,猶豫了一下後,往丫頭那邊走了過去,然後在她身旁坐了下來。
他歪著腦袋,看了她一會後,鼓起勇氣,低聲勸道:“其實前輩說得沒錯,這會兒出去,太危險了!”
丫頭頭也沒抬,就反駁道:“你懂什麼!”
王牧安張了張嘴,最後無力地閉上了嘴巴。
他確實懂得不多。
也沒什麼實力,不像她。
王牧安也傷心起來。
就這樣,誰也不說話,一等便等了七八個時辰。中間,王牧安坐在那不小心就睡著了,迷糊之中,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宅子之中。
那些熟悉的臉龐,一見到他,都是親切的笑意。但這一切,都在他睜眼的刹那,突然就從他的腦海裡全部消失了,再也記不起。
大明劍宗的人回來了。
老者帶著人走到老道士的跟前,兩人說開話的時候,王牧安感覺到了一道目光落到了他身上。
他順著那個感覺,朝著老者身後那人群看去。
隻見人群最後,那個滿臉胡茬子的大漢正盯著他,見他望過來後,忽然裂開了嘴,露出了一嘴略有些黃的牙齒。那笑容,看得人心生顫栗。
王牧安頓覺不安。
這時,不知老者跟老道士說了什麼,兩人似乎終於談妥了。老道士招呼丫頭和王牧安過去,三人準備跟著老者他們離開。
王牧安趕緊跑到了老道士身邊,借著老道士的身體,隔開了那個人那不懷好意的目光。
一道白光落下,將眾人全部籠罩了進去。王牧安隻覺渾身一涼,好似一陣清風吹過身畔,然後周圍環境突變,三人終於回到了外麵,那個小湖邊。
湖邊光禿禿的,不見那叢翠竹。
老道士拱手跟老者告辭,正要走,忽然那漢子排眾而出,喊了一聲:“慢著!”
王牧安聽到這喊聲後,一回頭看到是那個漢子,頓時緊張起來,慌忙伸手去扯老道士的衣袖,想要提醒他趕緊離開這裡。
可就在這時,大明劍宗的這位老者看了一眼漢子後,就伸手示意王牧安三人先留步,道:“等等!”說完,他又扭過頭去問那位已經走到了近前的漢子:“黃廣,怎麼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