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家夥抬手指向丫頭:“這個姐姐給我的!”
婦人看向丫頭,笑說:“謝謝你啦,小姑娘!”說完,又扭頭朝著老道士說道:“小姑娘長得可真周正,是道長您的徒弟?”
老道士一邊笑一邊捋著胡須,點頭道:“正是劣徒。”
“道長可真是謙虛。這姑娘一看就是聰明懂事的孩子。”說罷,拉起小家夥,忙不迭地招呼老道士三人往自家走。
婦人家中,還有一老嫗,腿腳似乎不太方便,坐在門口的一張竹椅內,扶手邊靠著一根拐杖。
眯縫著眼睛看到婦人拉著孩子進門,便大聲問道:“剛是咋了?孩子咋哭了?”
婦人笑著跟老嫗解釋:“沒咋,摔了一跤,沒啥事。”說罷,扭身招呼著老道人三人進門。
“這三位是?”老嫗看到老道士三人進門,連忙拿過一旁的拐杖,要起身。
老道士快步過去,按住老嫗,笑道:“老人家您坐著吧,我們是遊方的道士,想在您家中借住一宿!”
老嫗眯縫著眼睛抬頭打量著老道士的目光,大概是眼神不太好了,看了半天後,又看向不遠處的王牧安和丫頭二人,看完後,點點頭,道:“行!就是家中簡陋,道長可彆嫌棄!”
“老人家您客氣了!”老道士一邊回答,一邊扶著老人家重新在椅子裡坐好,然後自己也在旁邊拉了一個凳子,跟老人家聊了起來。
婦人小跑著給王牧安和丫頭找了兩個凳子,讓兩人坐下後,又去倒了兩碗茶來,聊了兩句後,又趕緊跑去做飯了。
他們家那毛頭小子就站在旁邊,好奇地看著丫頭和王牧安。
小家夥眼尖,不知怎的,就瞧見了王牧安掛在腰上的那個黑色緞麵荷包,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瞧。
王牧安見小家夥盯得起勁,忽然想起這荷包裡似乎是有一些小東西。於是,解下荷包,假裝從裡麵取東西,然後拿出了一個小銀魚。
這銀魚做工精巧,雖然不過小手指長短,但上麵纖毫畢現,十分逼真。
這東西放在大戶人家,那就是過年過節給小孩子的一個討巧玩意,但在這偏僻山野的小村子裡,那可是一輩子都或許見不著的值錢東西。而且,對於這些窮苦了一輩子的村民來說,這東西再精巧,都抵不上它是銀子做的。
可對於小孩子來說,它就是金子做的,也抵不上那小魚模樣的可愛。
王牧安將這東西遞到小家夥的手裡時,明顯看到了小家夥的眼睛亮了起來。他愛不釋手地把玩了一會後,歡天喜地地拿著這銀魚去找婦人了。
沒一會兒,婦人就又從廚房裡衝了出來,神情緊張地跑到王牧安跟前,有些局促地將那條銀魚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後,遞了過來:“小公子,這東西太貴重了,我們不能收。您還是收回去吧!”
王牧安本也是隨心,見婦人突然將銀魚還他,還一副惶恐地樣子,頓時也有些不知所措。正不知如何接話的時候,老道士聽得聲音,扭過頭看了過來。
看到婦人手裡的銀魚後,搶過話,說道:“沒事,你拿著吧。就當是我們三人借住一宿的客棧錢了!”
婦人慌忙擺手:“這哪能行,就算是鎮上最好的客棧,住一晚上,也不過是上百文錢,這……這太多了!”
“剩下的就當是給小孩子的見麵禮了!”老道士笑道。
婦人看了看老道士,又看了看手裡那個精巧的銀魚,有些不好意思:“這太多了!”
“不多!不多!收著吧!”老道士豪爽地揮揮手。
婦人還有些猶豫,但看看那手中銀魚,如此精巧的東西,彆說是孩子,就是她也是從未見過,何況,這銀魚少說也得有幾兩重,都夠他們一家吃喝好幾年了。婦人想著,便也順水推舟,將其收了起來。
小家夥見銀魚被婦人收起,鬨騰著要婦人拿出來,讓他拿著玩耍。
婦人哪肯,這麼值錢的東西,萬一丟哪找不到了,可不心疼?
於是,嗬斥了兩句,見孩子不鬨騰了,又扭身去了屋後,沒多大一會兒,卻是抓了一隻雞過來。不多片刻,就動作麻利地將其收拾好了,然後拎進了廚房。
此時,天色已經開始黑下來了。
屋子裡,點起了蠟燭,昏暗的燭光從門口透出來,照在老道士三人身上,在三人身前拉出了長長的影子。
忽然,一個漢子推開了院門,肩膀挑著一擔柴,手裡還拎著幾個野味。
漢子腳剛邁進門,就喊了起來:“孩他娘,快來幫把手!”
話音剛落,他一抬頭,看到了門口坐著的老道士三人,愣了一下。旋即,就問道:“你們是?”
老道士起身,再次將已經說過兩次的話,重新說了一遍。
漢子聽說老道士三人要借住家中,似乎有些不願意,皺著眉扔下柴火,一聲不吭地就拎著手中的幾樣野味進了廚房。
兩人在廚房中嘀咕了幾句後,忽然間就吵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