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林外,那個年輕男人聽到這個清脆的小女孩聲音,不由得皺了眉頭。不過,緊接著,他眼中寒光更盛,看著那片山林,再度高聲喊道:“我隻給你們十息時間。要麼交出東西,要麼你們死!”說著,他就開始數數:“十,九,八……”
冷酷的聲音,猶如冬日裡那些窮苦人家屋簷下掛著的寒冰,仿佛是一把把隨時都會落下取人性命的利劍一般,讓人不寒而栗。
老道士臉色有些難看,猶豫著勸丫頭:“這兩天一看便不是善茬,我們現在走還來得及!”
丫頭卻執拗起來。
她最見不得的就是那些所謂山上仙家,卻不將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中,隨意生殺予奪。
所以,她看不到老道士的退意,也不在乎對方的威脅,不等山林外那正在數數的聲音數到一,眼中忽然紅光一閃,而後整個人身影一虛,一道煙塵在腳下生起,飛快地朝著山林外衝去。
老道士見狀,隻得無奈歎息一聲,拿出一張黃符,往身旁一拍,就跟了上去。
山林外。
那年輕男子剛剛數到五,忽見得,一道煙塵從山林中衝出。
男子見狀,並未慌張,反倒是冷笑一聲,接著腳下一動,身影往後飄了出去。身旁中年男人卻是往前一步,抬手握住身側長劍,嘩然而出。
劍光掠過,眨眼就跟那道煙塵撞在了一起。
砰地一聲,劍光崩碎,煙塵四散。一個身穿寬鬆道袍的小丫頭,在空中扭了個身後,以一個後空翻的姿勢落在了兩三丈開外的地方。
中年男人看著那小丫頭,麵露異色。
“小小年紀,竟然已經是金身境了,看來天資不錯。隻不過,跟著一個貪生怕死的老道士,這好好的天資,恐怕是要浪費了!小丫頭,要不跟著我們走!保證讓你三年之內,邁入雲海境,十年之內,邁入四si清境,怎麼樣?”中年男人朝著丫頭喊道。
丫頭麵無表情,聽到這話後,隻是眯了眯眼睛,緊接著右腳猛地一蹬,整個人如炮彈一般,猛地向前射出,直衝中年男人。
中年男人冷哼一聲,嘴角勾起一抹不屑,手中長劍輕輕一揮,頓時無數劍影叢生,攔在了身前。
眨眼功夫,丫頭已經到了跟前,右手成拳,裹著紅光,朝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劍影,毫不畏懼地砸了過去。
砰地一聲,紅光炸開,劍影散去。丫頭整個人往後倒飛了出去,右手手背上,鮮血淋漓,白骨可見。
可就在此時,那中年男人的背後,卻有一道白光突然出現,一個石盤從白光中猛地飛出,朝著中年男人的背後砸了過去。
此一擊,來得突然,中年男人猝不及防,等他有所察覺,想要揮劍抵擋的時候,已經來不及了。危急時刻,他微微扭身,石盤砸中左肩。
隱約中,可聽得哢嚓一聲脆響。
中年男人渾身一震,左肩明顯可見塌了下去,左手垂在身側,仿佛是一截空袖,微微晃蕩。
石盤一擊得手,又回到了那團白光之中,一閃就消失了。
緊接著,老道士的身影出現在摔落在不遠處的丫頭身旁,右手握著石盤,左手藏在袖中,捏著幾張符籙。
中年男人看著老道士,張嘴呸了一聲,滿是鄙夷。
老道士毫不在意,隻是留意著那個一直站在後麵,未曾出手的年輕男人。
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,修為在四si清境左右,以老道士的實力,即便沒有丫頭幫忙,想要對付也不是很難。可是那個年輕男人,實力如何卻讓人有些看不清。
他身上那件袍子,應該是有隱匿法陣的法袍,而且品階不低。看來,這兩人不是什麼大族子弟,就是某個大門派的。
老道士一邊琢磨著這些,一邊低聲詢問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丫頭:“怎麼樣?還能行嗎?”
丫頭一聲不吭地從身上扯下了一截衣袖,輕輕將右手給包裹了起來。紮好後,才淡淡回答了一句:“還行!”
“那就回樹林去,找到那個王牧安,先走!”老道士一邊說,一邊護著她,往後退去。
丫頭卻不肯如此,腳下一動,就從老道士身後走了出來,朝著那個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後,眼中紅光一閃,整個人再度如炮彈一般射了出去。
老道士見狀,不得苦笑一聲。
那中年男人見這小女孩竟然又朝著衝了過來,不由得冷笑一聲,道:“既然你這丫頭不識好歹,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!”說罷,不等丫頭靠近,長劍就自行迎了上去。
就在這時,那個一直旁觀的年輕男人眼中忽然略過了一抹寒光。
老道士突然背後汗毛乍起,一種不祥預感陡然心生。
幾乎是毫不猶豫,老道士一把捏碎了左手中拿著的三張符籙,金光瞬間炸開,直接將老道士包裹了進去。
鐺地一聲。
金光碎裂,一柄細長飛劍依然帶著凜冽寒光,朝著老道士的頭部刺來。
眼見著,老道士的腦袋就要多個透亮血洞,危急時刻,老道士整個人猛地往後一仰,那些殺氣騰騰的劍氣擦著麵門而過,留下了一道血線。
老道士一陣後怕的同時,再度捏碎三張符籙,身影頓時從原地消失,而後驀然出現在那中年男人身前,右手握著的石盤,毫不猶豫地就扔了出去,正中中年男人的胸口。
砰地一聲,中年男人倒飛了出去。
老道士一把抓住飛回來的石盤,不等那年輕男人的飛劍過來,甩手就是一把符籙飛了出去。
這些符籙有好有差,有普通的黃紙符籙,也夾雜著一兩張品質要好上不少的銀紙符籙。
不過,相同的是,這些符籙都是雷符!
無數電光轟然出現,伴隨著巨響出現的還有無數煙塵。
中年男人被那石盤砸了兩次,身體已受重傷,此刻,又被一堆雷符包圍,雖然這些雷符威力大多都不是很大,但勝在量多。
一堆狂轟亂炸過後,等到煙塵散去,中年男人躺在了地上,麵目全非不說,已是昏迷不醒。而那個年輕男人,因為離得遠,倒是影響不大。隻是這一通雷符轟炸過後,他已經找不見那老道士和那個小丫頭的蹤跡。
年輕男人看了一眼前麵不遠處的山林,猶豫了一下並未追過去。
那老道士的境界並不高,可這一手層出不窮的符籙,要真打起來,也讓人頭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