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殿裡麵,坐著好幾個人。
主位上的,是一個一身藏藍色長袍的中年男人,雖然相貌平平,但是有一種格外出塵的氣質。
他的兩邊,一邊坐著一個白發老頭,麵無表情,看著有些凶。
另一邊,坐著一男一女。
女的姿色動人,身材惹火。
男的,跟主位上男人差不多年紀,但,長相要帥氣很多。不過,身上氣質,很是清冷。
見到張長老帶來進來,四人齊刷刷地都看向了走在後麵的王牧安身上。
偏殿中,光線昏暗。王牧安看不清這四人神情,也不敢多看,快速瞄了一眼後,就微微低下了頭。
片刻安靜後,那個女子忽然開口招呼王牧安:“小家夥,來,到姐姐這來!”
王牧安抬頭看向她,她笑容溫柔,讓人毫無抵抗力。
“雲月,你過了。”張長老忽然沉聲開口。
這女子臉色一變,那溫柔笑容頓時消失。
這瞬間變化,讓王牧安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同時,心頭也微微地顫了一下。
“來,到我這裡來。”這時,主位上的中年男人,開了口。
張長老輕輕推了他一下。
王牧安便邁步,緊張地走了過去。
到了近前,這中年男人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後,忽問:“叫什麼名字?”他聲音溫和,莫名地讓人心中生出一種信任感。
王牧安回答:“王牧安。”
中年男人聽後,露出一絲笑容,道:“是個好名字。”
王牧安愣了一下後,微微低頭,有些開心地說道:“謝謝。”
“聽說是三翁道長讓你來這裡的,是嗎?”中年男人又問。
王牧安點頭:“是的。”
中年男人聽後,笑著又問:“那你能跟我說說,你跟三翁道長是怎麼認識的嗎?”
大概是他的聲音太過溫和,讓人不由自主地卸下了防備。王牧安下意識地就想要說實話。可,話到嘴邊的刹那,心頭驀然一凜。
“怎麼了?”中年男人一直在看著他,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,問了一句。
王牧安低頭避過他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,低聲回答:“當時我爺爺生病過世,我一個人,沒辦法給爺爺辦喪禮,正好碰上了秦爺爺,他出錢幫我安葬了爺爺,我已經沒有親人了,就央求秦爺爺帶著我!後來,秦爺爺跟人打了起來,他覺得再帶著我,可能會連累我的安危,就把我送去了白水觀,讓玄通道長送我來了這裡。”
這番話,聽上去毫無漏洞。
其實,從秦三翁將他扔在白水觀外麵的時候,這番話,他就已經在肚子裡打過草稿了。所以,此刻說出來,也是十分的順口。
中年男人神情上看不出什麼,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。沉默了片刻後,又問他:“那你父母呢?”
“我自小就沒見過他們。”王牧安回答。這話,倒是實話。在他的記憶中,從未有父母二人的影像。
或許,在七歲之前,他曾見過。可是,七歲之前的記憶,他都已經沒有了。
中年男人伸手落在他的頭頂,輕撫了一下,歎道:“是個命苦的孩子。”
命苦嗎?王牧安站在那,眼底掠過些許苦澀。
其實,他並不覺得苦,隻是覺得很孤獨。
這種孤獨,從他有記憶起,便一直存在於心底,從未減少,反而隨著身邊熟悉的人一個個離去,而愈來愈多。
這時,王牧安的肚子裡忽然發出了咕嚕聲響。
這一聲動靜,讓在場眾人都愣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