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英的突然出手,瞬間就讓本來就氣氛緊張的局麵,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。
那個姓齊的長老,和老黃捉對廝殺,王牧安三人,則被其餘四人圍住,劍氣縱橫間,險象環生。
對方四人,都是通穀境,與霍英和小童二人,不相上下。
如此一來,王牧安這邊,不僅人數上少了對方一人,這實力差距也是蠻大的。
儘管王牧安他們三人都有法袍在身,可實力差距擺在那。沒多久,本就有傷在身的王牧安就先撐不住了,鮮血不斷地溢出嘴角,漸漸染紅了衣襟。
霍英奮力擊退一柄飛劍之後,瞥見王牧安那張蒼白的臉後,大吼道:“師弟,你先走!”話音剛落,突然兩柄飛劍,一前一後,同時朝著霍英襲來。
“小心!”王牧安大喊一聲,連忙馭劍上前抵擋。
鐺地一聲,將黑猛地顫了一下,才勉強穩住。
王牧安口中噗地一聲,噴出一大口鮮血。
“小童,帶牧安先走!”霍英瞧見,再度大喝道。
王牧安豈能走。
此事,是因他而起。連累霍英他們,已經心中不安。若是此時,再先跑了,他又如何過自己那關?
眼見著,局勢越來越緊迫,老黃那邊,似乎也沒占什麼優勢。再這樣下去,他們落敗隻是早晚的事情。
到時候,一旦落敗,這些大明劍宗的人,恐怕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人。
王牧安越想,心中越是著急。
這時,遠處又有人來。
還未靠近,便有劍光率先加入了戰場,一劍掃去,直接逼退了大明劍宗四人,甚至還傷了其中一人。
很快,周掌櫃的身影,落到了霍英他們身後。
“三位公子先走,我和老黃留下斷後!”老周盯著對方,匆匆吩咐王牧安三人。
“那周掌櫃,你自己小心。”霍英猶豫了一下後,倒是沒有拒絕,沉聲囑咐了一聲後,就拉著王牧安和小童,上了馬車。
大喝一聲後,駕車離開了此地。
大明劍宗四人看到他們離開,紛紛想追,卻被周掌櫃一人一劍攔住。
另一邊,本來打得熱鬨的姓齊的和老黃兩人,忽然同時停手。姓齊的飛身落在大明劍宗四人身前,掃了一眼後,扭頭看向了對麵的周掌櫃。
這時,老黃也來到了周掌櫃身旁。
姓齊的目光落在老黃身上,忽然,微微一笑,道:“還不動手?”
老黃眼中忽然掠過一絲複雜神情,而後一截刀尖忽然就穿透了周掌櫃的胸口,從胸前冒了出來,帶著鮮豔的紅色,觸目驚心。
周掌櫃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老黃。
老黃臉上露出濃濃愧疚之色,口中低聲說道:“老朋友,對不住了!”
話音落下,那截露在周掌櫃胸前的雪白刀尖,猛然一扭。
周掌櫃臉上頓時扭曲,鮮血從嘴角瞬間溢出。
“為什麼?”倒下之前,他吃力地問道。
可至死,他也沒聽到答案。
……
……
遠處,霍英駕著馬車,在山道上狂奔。
大概走出一裡地後,見後麵大明劍宗的人還沒追上來,霍英就趕緊讓麟兒和他母親下了車。
那姓齊的顯然不會輕易罷手,麟兒他們母子再繼續跟著他們,就太危險了。不如讓他們下車,想必大明劍宗那些人應該還不至於如此喪心病狂,連他們母子都不放過。
將麟兒母子放下後,霍英駕著車,繼續順著山道,往前狂奔。此時,也顧不得前方是哪了,總之,離那些大明劍宗的人越遠越好。
又跑出了大概兩三裡地後,王牧安突然鑽出車廂,叫住正在瘋狂趕車的霍英,道:“我們棄車吧!”
論起逃命,王牧安的經驗,還是比較豐富的。
當初,從從溪鎮離開,雖然一切都是大黑做主,可王牧安跟在大黑身邊三個月,多少還是學了一些的。
若是他們繼續坐馬車,第一速度上不來,第二,目標太大。而且,馬車能走的地方,不多。
可如果棄了馬車,那他們能去的地方就多了,各種山林,隨便鑽。
而且,沒了馬車,目標也會小很多。
實在不行,三個人分開走,也是一個辦法。
霍英聽後,有些猶豫。
這馬車,並非普通馬車,上麵有法陣,雖然法陣具體威力如何,霍英也不清楚,但應該至少能擋一兩次幽門境的攻擊。若是現在放棄馬車,就連這層最後的庇護也沒了,到時候再遇上大明劍宗的人,就真的隻能拚死一戰了!
這時,小童也出來說道:“我覺得牧安這建議不錯。這馬車確實目標太大,太容易被追蹤了。”
霍英見小童和牧安都覺得應該放棄馬車,便也不再堅持,當下就下了馬車,然後轉身鑽進了旁邊的山林中。
至於馬車,繼續在密集的馬蹄聲中,滾滾前行。
三人這一逃,就是一夜。
直到第二天天色亮起,疲憊至極的三人,才在一個瀑布下停了下來休息。
此時,早已經不知東南西北,不知身在何處了。
想必,大明劍宗的人,也不會那麼快追上來了。
三人就著冰涼的瀑布水,各自洗了把臉後,開始輪流休息。王牧安本想第一個值守,可霍英堅持讓他先休息,拗不過,隻好聽他的。
實際上,王牧安身上的傷勢很重,這一夜奔逃,幾乎全靠毅力支撐著。此刻一坐下來,就趕緊摸出了幾顆丹藥,一口氣吞了下去,然後趕緊閉目打坐,借助藥力,恢複傷勢。
一個時辰後,王牧安睜開眼,替下了負責值守的霍英。
又一個時辰後,三人體力已經恢複了大半。當即,也就不再多停留,繼續上路。
又在山中奔逃了一日後,後麵始終沒有大明劍宗的身影,王牧安和霍英商量了一下後,三人準備出山,找個小山村,先問一下方位再說。
傍晚時分,三人出了山林,沿著河邊,走了一炷香時間後,看到了一個小山村。
遠處,層巒疊嶂,餘暉似火。
近處,炊煙嫋嫋,人影綽綽。
王牧安三人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,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和善一些,然後走進了小山村,叫住了一個正在玩耍的小男孩。
小男孩和麟兒差不多的年紀,曬得有些黑的臉頰上,有兩塊通紅,扭身見到王牧安三個陌生麵孔後,愣了一下,旋即就嚇得哭了起來,甩著手,拚命逃開了。
王牧安三人麵麵相覷,頗感無辜。
很快,就有大人過來,看到三人後,一打量,帶著些戒備之色,問:“三位公子有事?”
霍英上前一步,拱手施禮後,道:“我們想打聽一下,這裡是什麼地方?”
中年男人有些意外,詫異地看了看三人後,放下了些許戒備,回答:“這裡是沈村。”
霍英聽後,想了一下,又問:“大哥可知道這平陽城在什麼地方?”
中年男人一愣,隨後答道:“平陽城?這個我沒聽說過,要不你們去鎮上問問,那裡說不定有人知道。”
“鎮上?”霍英疑問。
男人朝著西南方向一指,道:“在那個方向,大概有二三十裡路,叫西河鎮。你們要是找不到,路上找個人問問就行,這附近的人,都知道西河鎮。”
霍英聞言,趕緊謝過男人。
三人也沒再做停留,出了村,就順著男人指的方向,朝著西河鎮趕去。
二三十裡路,若是三人全力禦劍,不過片刻功夫。但謹慎起見,三人還是沒有禦劍。不過,以三人如今修為,二三十裡路,也不過就是大半個時辰的腳程。
很快,三人就找到了那村裡男人所說的西河鎮。
西河鎮不大,縱橫兩條街。
現在暮色漸深,街上更是沒什麼人。
路過一家酒鋪的時候,聞著裡麵飄出來的酒味,霍英忽然有些想喝酒了。一轉頭,正好看到小童也正看向他。
兩人目光一對,頓時明了。
霍英扭過頭,想跟王牧安說,還沒開口,王牧安就率先說道:“我明白,走吧。”說罷,就先一步扭身,朝著酒鋪門口走去。
一進門,霍英和小童就迫不及待地讓掌櫃的各自來兩壺酒,一壺現喝,一壺帶走。趁著掌櫃的打酒的時候,霍英就跟他打聽起這平陽城來。
沒想到,世事很巧,這掌櫃的竟然祖籍是平陽城人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