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儘全身力氣進行“近心端縛紮”,
死死勒緊!
“你!”
吳管事見他竟敢無視自己,
更是火冒三丈。
“水!乾淨的水!”
蘇惟瑾再次疾呼。
一婦人遲疑地遞上竹筒水壺。
蘇惟瑾接過,毫不猶豫地澆淋傷口,進行初步衝洗。
“暴殄天物!浪費清水!
這小子莫不是失心瘋了!”
吳管事在一旁冷嘲熱諷,
周圍人也議論紛紛,
大多覺得蘇惟瑾在瞎胡鬨。
最關鍵一步——切開排毒!
蘇惟瑾掏出懷中鈍口小刀,
眉頭一皺。
“鋒利的東西!尖石頭也行!”
他急吼。
一機靈婦人迅速從地上拾起一塊邊緣鋒利的碎石英石遞來。
“還敢動刀?出了人命你……”
吳管事尖叫阻止。
蘇惟瑾眼神冰冷專注,
手起石落,穩準狠地在毒蛇牙痕中心劃下了一個“十”字切口!
暗紅發黑的毒血瞬間湧出!
“啊!”
周圍響起一片驚叫,吳管事也嚇得後退半步,臉色微變。
蘇惟瑾雙手用力擠壓傷口周圍,
促進毒血排出。
擠壓片刻,血色稍轉紅,但男童仍未蘇醒。
“看!我說什麼來著?
白費力氣!毒已攻心,
神仙難救!”
吳管事見似乎無效,
立刻又恢複了之前的倨傲,
帶著幾分“果然如此”的得意。
蘇惟瑾毫不氣餒,
大腦知識庫瘋狂檢索……鬼針草!
他猛地抬頭,
目光鎖定不遠處一叢開著小白花的鬼針草,
衝過去扯下幾株,
塞入口中瘋狂咀嚼,隨即吐出草泥,
仔細敷在男童傷口上,
又從自己破舊內衫撕下布條包紮固定。
一係列動作如行雲流水,
快、準、穩,不過幾分鐘時間。
就在吳管事準備繼續嘲諷,
眾人也以為無力回天之際——
“咳……嗯……”
男童喉嚨裡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,
青紫的臉色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一絲駭人的黑色,
雖然依舊蒼白,
但那致命的烏氣明顯減緩了蔓延!
急促的呼吸也稍微平緩了一點點!
“活了!狗蛋好像緩過來一點了!”
一直緊盯著孩子的農婦第一個發現變化,
聲音顫抖,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喜!
“天啊!真的!臉色好像沒那麼黑了!”
“這……這草泥真有效?!”
吳管事那張原本帶著倨傲和嘲弄的臉,
瞬間僵住,臉色由紅轉白,
又由白轉青,嘴巴微張,
半天說不出一個字。
他剛才還信誓旦旦說“華佗再世也沒用”、“準備後事”,
轉眼間就被這少年用最不起眼的野草打了臉!
周圍人看向他的目光,
也從之前的敬畏變成了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。
蘇惟瑾這才感覺虛脫感襲來,
後背已被冷汗浸透。
他看都沒看臉色鐵青的吳管事一眼,
對著農婦和趕來的黝黑漢子(張老三)沙啞道:
“傷口放了毒,紮緊了腿,草藥能緩解。
現在立刻送去找郎中!還有希望!”
張老三夫婦千恩萬謝,
抱起孩子飛奔下山。
農婦去而複返,
將一個小布包硬塞進蘇惟瑾懷裡。
裡麵是三十多枚銅錢和兩個溫熱的煮雞蛋。
蘇惟瑾緊緊攥住布包,
這不僅是物質收獲,
更是他知識價值的證明!
人群散去,吳管事早已灰溜溜地不知躲去了何處。
蘇惟瑾收拾好破袋和蕨根,準備下山。
就在這時,那個一直沉默旁觀的樵夫經過他身邊,
腳步微頓,壓低聲音快速道:
“小兄弟,好心腸,好手段。
不過,你今日可是狠狠落了吳管事的臉麵。
那人……心眼比針鼻還小,
你往後在張家,可得當心些。”
說完,樵夫便頭也不回地快步下山。
蘇惟瑾心中凜然。
他將布包小心翼翼揣入懷中最深處,
步履沉穩地向山下走去。
夕陽將他的身影拉長,
帶著一絲初露鋒芒的銳利,
也籠罩上了一層無形的陰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