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——不要。”
盧平小心提醒著,聲音輕得如同囈語。
可他的提醒毫無作用——甚至進一步增長了大黑狗的怒火——“為什麼,為什麼盧平會站在斯內普那邊!”
而斯內普的攻擊還在繼續:
“想想看,如果你曾經最驕傲不羈的好朋友們,看到你如今像個卑微的奴仆一樣寄人籬下,甚至還要替他看著另一條.看門狗.”
“算我求你幫幫行嗎,斯內普——彆說了!”
盧平被兩人夾在中間,聲音幾乎是從嗓子裡擠出來。
大黑狗的喉嚨裡持續發出威脅的咕嚕聲,焦躁地在盧平身前踱步。
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又怪異的氛圍.斯內普精準地捕捉到了這一點。
恐怕連盧平自己都沒注意到,他此刻臉上的表情究竟有多麼慌張——以及,他的情緒有多麼遊離.
‘攝神取念。’
不同於絕對不會對學生和教授使用這個咒語的鄧布利多,斯內普嘴唇翕動,毫不猶豫地開始竊取盧平逸散的情緒。
慌張——激動——失措——怒火——疑惑——
各種複雜的情緒在盧平的記憶淺層遊離,被斯內普儘數捕捉——哪怕此刻盧平正背對著他,他也能清晰感受到盧平內心的糾結與緊張。
為什麼?
斯內普的思維飛速運轉著。
隨後,他的視線自然地落到了眼前的大狗身上。
所有的異常,似乎都始於推開這扇門,始於看到這條狗.聽得懂人話的狗.被李維收留的狗.
盧平想要替這條狗掩飾什麼?
斯內普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條黑狗身上。
它此刻已經轉移了怒火,開始對著保護自己的盧平怒吼——但那姿態.與其說是野獸的狂怒,更像是一個被戳中痛處、極力克製著某種更激烈反應的人。
一條狗。
一條能聽懂複雜侮辱、並表現出擬人化憤怒的狗。
一條讓盧平在看到它的瞬間幾乎失態、並下意識去保護的狗——斯內普可沒有自戀到真的認為盧平是在保護他。
他的思維忽然變得如同蛇一般的冰冷。
一個冰冷、荒謬、卻又能完美解釋一切疑點的答案,如同閃電劈開了他腦中的疑雲。
從未有人從阿茲卡班中成功越獄,因為麵對無處不在的攝魂怪,沒有魔杖的巫師根本不具備任何反抗的能力——除非,他擁有騙過攝魂怪的手段。
斯內普的呼吸幾不可察地停滯了一瞬。
他的目光忽然陰狠如毒蛇,死死釘在了眼前的大黑狗上。
一條聽得懂人話的狗。
一條.嗬.擁有灰色瞳孔的狗!
斯內普的嘴角,緩緩勾起一個冰冷、扭曲、混合著極致厭惡與近乎狂喜的笑容。
他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,充斥著愉悅和令人隱隱感到不安的癲狂。
“這幅樣子真是適合你,布萊克。”
“什麼——?”
盧平發出一聲近乎窒息的抽氣,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斯內普。
大黑狗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到了極點,喉嚨裡的咕嚕聲也消失了。
斯內普看到他的反應,心中更加確信——一種病態的情緒蔓延上他的心頭!
他什麼也不管了。
他享受這些反應。
他的語氣充滿了譏諷之能,像是在分享一個秘密:
“告訴我,躲在畜生皮毛下的感覺如何,布萊克?
是不是比在阿茲卡班的牢房裡更讓你有家的感覺?”
他故意頓了頓,欣賞著那灰色眼眸中翻湧的、幾乎要噴薄而出的狂怒。
“這幅樣子倒是十分適合你——背叛了自己的好友,害死了那麼多人的情況下,像條喪家之犬一樣躲在某人的庇護下。”
盧平聽到這些,痛苦地閉上了眼睛。
這個問題,實際上也是他想要問小天狼星的——對方到底是在怎樣的心境下,才會做出那一係列的事情的?
他不再試圖勸阻。
而斯內普不斷地譏諷言語終於壓倒最後一根稻草.在近乎野獸咆哮的怒吼中,龐大的身軀猛地人立而起!
那雙灰色眼睛的主人一把推開了盧平,毫不猶豫地就要撲倒那可恨的身影——但一根魔杖已經精準地戳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“好~好~好~”
斯內普臉上的表情呈現出極度的癲狂扭曲之色。
那是一種將十幾年積壓的仇恨、痛苦與此刻極致的快意混合在一起的複雜情緒!
他的魔杖尖端死死抵在小天狼星的脖子上——他的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,讓人忍不住擔憂是否下一秒就會被杖尖戳出血來。
他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、燃燒著狂怒與不甘的灰色眼睛,聲音因激動甚至開始微微顫抖起來。
“哦,布萊克,不愧是布萊克,變成狗搖尾乞憐後就能安心躲在城堡裡了是不是?”
下一秒,斯內普的臉猛地貼近了小天狼星,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