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維自如地回應著,態度像是討論今天要殺幾隻雞。
“李維——!”
鄧布利多罕見地提高了聲調。
“你知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?清空阿茲卡班?依據什麼標準?由誰來執行?是你嗎?還是我?”
“都可以——如果你因為心理負擔不想做的話,我來就行。”
鄧布利多的態度顯然無法給李維帶去任何影響。
他的眼中浮現出哀傷之色。
“這怎麼可以?以一己之見來決定那些人的生死,僅僅為了.為了看似遠大的意義,那我們的做法和伏地魔有什麼區彆?”
“區彆在於,我們隻懲罰那些無可救藥的家夥,而不是妄圖借助靠濫殺無辜來統治他人。”
李維盯著鄧布利多投來的視線,勇敢與他對視著,眼神平靜得過分。
鄧布利多痛苦地閉上眼睛,搖了搖頭。
但很快,他強行用大腦封閉術封存了自己現在的想法.現在是非常關鍵的時候,他不能退卻,哪怕隻是暫時撤退!
“李維——”鄧布利多的眼神變得同樣古井無波,“你現在的想法,其實很像年輕時候的我,你有這樣的感覺嗎?”
“為了更偉大的利益?”李維搖了搖頭,“校長,雖然我並不完全了解你們的主張,但我想來是不同的。”
“我並不準備犧牲任何人的利益,我隻是覺得你應該把那些犯下過錯的食死徒清繳掉,而不是讓他們繼續呆在牢裡成為隱患。
如果是和平時期,我也不介意讓這些蟲豸在監牢裡度過一生——但我們明明知道伏地魔會卷土重來,卻對這一切的發生無動於衷,這難道不是一種愚蠢嗎?”
鄧布利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不是無法回答,隻是他知道,他的說法無法說服眼前的男人.
鄧布利多的聲音變得十分低落,似乎帶著年老者特有的疲憊。
“李維,我們之所以和伏地魔還有他的追隨者鬥爭,不僅僅是為了消滅一個強大邪惡的黑巫師,更是為了捍衛這世上每一個人的權利。
即使是最卑劣最弱小的生命,也應受到基本規則的約束和保護,而不是任由更強者肆意剝奪。
如果我們為了抵禦伏地魔,而走上了和他相同的道路——濫用力量,踐踏司法程序,以自己的想法決定其他人的生死.
那這一切,還有什麼意義?
不過是不斷把我們自己推向深淵而已”
而麵對鄧布利多的勸告,李維隻是搖了搖頭。
“鄧布利多校長,我確實尊敬你——但是你流露出來的部分思想,恕我無法苟同——我不和你討論這件事情的對錯,我隻說一個最基本的。”
李維直視著他,淡淡道:
“優秀如你,曾經都犯下那樣嚴重的錯誤——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比你還要智慧,可以避免踏入同樣的河流?”
“而且和你不同的是——我認為我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。”
鄧布利多隻是目光沉重地看著李維,沒有說話。
李維從他身邊跨過,留下最後一句話。
“另外,前麵和你說的兩個理由確實隻是冠冕堂皇的說法——最深層次的原因,是因為我厭惡還有彼得這樣的惡人存活於世。
我無意折磨他,但我也不願意讓他苟活下去——對我來說生命是最重要的,所以我隻奪去他最重要的東西。”
月光從樓道灑下籠罩著兩人,將他們的影子在地板上長長拉著,如同兩道無法彌合的裂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