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內燈火溫暖，桌上罕見地擺滿了食物。
白麵饅頭、大米飯，幾盤時令炒菜，還有一整隻油亮噴香的燒雞和一碟切好的醬牛肉。
明嫿和寒聲的眼睛幾乎黏在了桌上，不約而同地悄悄咽了下口水。
她們已經記不清上一次看到這樣豐盛的飯菜是什麼時候了。
被發配的這幾個月，能吃上一口不帶黴味的乾糧，已是奢望。
然而，誘人的香氣近在咫尺，兩人卻隻是端正地坐著，手指緊張地蜷在膝上，誰也不敢先動。
沈清漪坐在一旁，心情更是沉重。
她方才得知，夫君為了贖出兩個妹妹，不僅用光了所有積蓄，竟還欠下了上百兩銀子的巨債。
巨大的愧疚感壓得她抬不起頭，隻覺得眼前這頓飯沉重無比。
張靈他拿起筷子，先夾了一大片牛肉放入沈清漪碗中，又將兩個肥嫩的雞腿分彆夾給了明嫿和寒聲。
“都彆發呆了，快吃，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。”。
這舉動讓明嫿和寒聲受寵若驚。
她們沒想到姐夫讓同桌吃飯，竟還親自為她們夾菜，尤其是這珍貴的肉食。
沈清漪抬起頭，眼中水光瀲灩，聲音帶著哽咽。
“夫君…原以為二十兩銀子便能解決，萬萬沒想會讓你背上這般債務…都是我不好，對不起…”
“又說傻話。”
張靈打斷她，語氣溫和卻堅定。
“銀子是死物，花了還能再賺。人平安回來比什麼都強。這點債不算什麼，你們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可沈清漪搖了搖頭，目光異常堅定。
她忽然伸出手，緊緊握住身邊兩個妹妹的手，像是下了某種決心。
“寒聲、明嫿，官人對我們恩同再造。從今日起，我們姐妹三人，生是官人的人，死是官人的鬼，定當竭儘一生報答官人，伺候官人！”
天真爛漫的明嫿，並未完全理解姐姐話中的深意。
隻聽到要一輩子對姐夫好，立刻用力點頭，聲音清脆。
“嗯！姐夫最好了！明嫿會洗衣服、會寫字、會畫畫…會一輩子都對姐夫好！”
一旁的寒聲心裡卻是一聲輕歎。
她如何聽不懂？
姐姐這是想讓她們姐妹三人共侍一夫。
她心性雖比妹妹高傲，但今日所受的恩情實在太大。
即便心中有不甘，此刻也絕說不出半個“不”字。
她微微頷首，低聲道。
“寒聲…但憑姐姐做主。”
沈清漪見兩個妹妹都應允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“你們放心，夫君是天下最好的人。日子久了你們便知，絕不會委屈了你們。”
寒聲默默點頭。
明嫿則笑得眉眼彎彎，迫不及待地補充。
“大姐，姐夫一路上可好啦！不僅救了我們，給我們吃的，是大姐二姐之外，對明嫿最好最好的人！”
“還是我們明嫿嘴甜，”
張靈被她的笑容感染，也笑了起來，摸了摸她的腦袋。
“姐夫也喜歡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