執法殿弟子肅立門前,語氣公事公辦,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。
院內的陸辰眼神微凝,心中瞬間轉過數個念頭。前夜的異常能量波動?指的定然是他與那殺手最後對決時,施展“三才破滅指”引發的動靜。
沒想到宗門陣法感知如此敏銳,更沒想到張狂動作如此之快,竟能借此事發難。
“終於來了嗎?”陸辰心中冷笑,麵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與一絲“不安”,“異常能量波動?二位師兄,不知具體是何事?弟子前夜一直在院中閉關修煉,並未察覺有何異常。”
為首那名麵容冷峻的執法弟子淡淡道:“是否有異常,去了執事堂自有分曉。陸師弟,請吧,莫要讓執事久等。”
語氣雖淡,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。若陸辰拒絕,便是心虛,對方恐怕會立刻采取強製措施。
陸辰心知躲不過,當下也不再猶豫,坦然道:“既是執事相召,弟子自當遵從。”他關上院門,隨著兩名執法弟子向執事堂走去。
一路上,他暗中運轉《斂息術》,將自身氣息穩固在淬體四重巔峰,不露絲毫破綻,同時大腦飛速運轉,思考著應對之策。
執事堂內,氣氛凝重。端坐主位的並非之前的王執事,而是一位麵容瘦削、眼神銳利如鷹的老者,其修為赫然達到了真罡境後期。
乃是執事堂一位頗有實權的孫長老。王執事則垂手站在一旁,張狂竟也赫然在列,正站在孫長老身側,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。
見到這副陣仗,陸辰心中明了,這次問詢,張狂是誌在必得,要借宗門規矩將他拿下!
“弟子陸辰,見過孫長老,王執事。”陸辰上前,不卑不亢地行禮。
孫長老目光如電,在陸辰身上掃過,仿佛要將他裡外看透,真罡境的威壓若有若無地籠罩下來。陸辰隻覺呼吸一窒,但他心誌堅定,《大地脈動》悄然運轉,雙腳如同紮根大地,身形穩如磐石,並未露出怯意。
“嗯。”孫長老微微頷首,聲音低沉,“陸辰,前夜子時左右,宗門警戒陣法監測到你丙字區域有異常強烈的能量波動,疑似高階武技碰撞所致。據查,當時並無長老或執事在該區域活動。你作何解釋?”
果然是為此事!
陸辰心中早有腹稿,臉上露出“恍然”又帶著幾分“後怕”的神情:“回長老,前夜弟子確實在院中修煉,嘗試衝擊功法瓶頸,或許是因為操之過急,氣血逆行,險些走火入魔,引發了不小的動靜。幸得宗門陣法庇護,弟子才僥幸穩住傷勢,不敢再妄動。驚擾宗門,實非弟子所願,請長老恕罪。”
他將事情歸結為修煉出岔子,這是最常見也最難查證的理由。畢竟武者修煉,尤其是衝擊瓶頸時,氣血失控引發波動實屬正常。
“修煉出岔?”張狂在一旁嗤笑一聲,插話道,“孫長老,據弟子所知,那能量波動淩厲暴烈,蘊含金、土、水三種屬性之力交織,絕非普通氣血逆行所能解釋!倒像是某種威力極強的融合武技所致!陸師弟不過淬體四重修為,何來如此手段?莫非是修煉了什麼來路不明的魔功?”
他這話極其惡毒,直接給陸辰扣上了修煉魔功的帽子!
孫長老聞言,眼神更加銳利,盯著陸辰:“陸辰,張狂所言是否屬實?那能量波動屬性混雜,你做何解釋?”
陸辰心中凜然,沒想到宗門陣法竟能監測到能量屬性。這張狂果然準備充分。
他麵上卻不動聲色,反而露出一絲“委屈”和“憤慨”:“張師兄此言何意?弟子修煉的乃是宗門正法《潮汐鍛靈訣》,此事入門時皆有記錄!至於屬性混雜……弟子也不知為何,或許是因為弟子根骨特殊,亦或是當時情況危急,氣血紊亂所致?張師兄僅憑陣法監測便斷定弟子修煉魔功,未免太過武斷!敢問張師兄,可有真憑實據?”
他反將一軍,咬死自己修煉的是正統功法,並將屬性問題推給“未知原因”,同時質疑張狂沒有證據。
張狂被噎了一下,他確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陸辰修煉魔功,那殺手屍體和信物也早已被陸辰處理掉。
他臉色一沉,陰惻惻地道:“真憑實據?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!陸師弟前腳剛與外門弟子‘意外’身亡之事扯上關係,後腳住處就出現疑似殺手對決的能量波動,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?孫長老,此子身上疑點重重,依弟子看,應當立刻拿下,嚴加審問,搜其住所,必能有所發現!”
他這是要強行扣罪,甚至想搜查陸辰的院落!若真被他們搜院,難保不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,或者被他們暗中栽贓!
陸辰心中殺意湧動,但麵上卻愈發“悲憤”:“張師兄!你屢次三番汙蔑於我,究竟意欲何為?外門弟子之事,執法殿已有公論,與弟子無關!至於前夜波動,弟子已解釋清楚乃是修煉所致!你無憑無據,便要拿人搜院,莫非這內門,是你張狂一言堂不成?!”
他聲音提高,帶著一股少年人的激憤,目光直視張狂,毫不退縮。這番作態,反而顯得張狂有些咄咄逼人。
孫長老眉頭微皺,他身為執法長老,講究證據確鑿。
陸辰的解釋雖然有些牽強,但並非完全說不通。而張狂雖然背景不小,但如此急切地想要定罪,反而顯得可疑。
他沉吟片刻,緩緩道:“修煉出岔,引發波動,倒也並非不可能。至於魔功之說,暫無實據,不可妄下論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