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爽的胸口劇烈起伏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刃。
通風管道內陳年的鐵鏽味混合著灰塵灌入鼻腔,刺激得她眼眶發酸。
夜視鏡中,懸浮的塵埃顆粒如同致命的毒孢子,隨時可能觸發某個隱藏的警報係統。
她的身體像一張拉滿的弓緊貼管壁,肌肉纖維在極度緊張與克製間保持著危險的平衡。
指尖觸碰到的儲存卡邊緣傳來細微電流——這些用命換來的證據,此刻卻顯得如此蒼白。
還不夠。遠遠不夠。
這些零散的錄像片段最多隻能證明梅世豪進行非法人體實驗,卻無法指向那個被稱為“暗劍”的核心人物,她需要找到暗劍,那個藏在所有罪惡背後的影子。
腕表的夜光指針指向315,天亮的威脅像絞索般緩緩收緊,實驗室裡的櫻子仍在踱步。ychoo高跟鞋敲擊地麵的節奏比平時快了12,暴露著她的焦躁——顯然短時間內不會離開。
三小時前塗抹的熒光標記在梁爽的隱形眼鏡裡泛著幽藍冷光,像一條通往地獄的引路線。
那枚從梅世豪辦公室抽屜夾層偷偷複製的鑰匙硌在她的肋骨上,微微的疼痛讓她更加清醒。
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她腦中成形:既然等不到櫻子帶路,那就自己去找暗劍的密室。
她的思維急速運轉:監控死角、守衛位置、通風管道的承重極限、空氣流動模式......所有數據在她腦中構建成精確的三維模型,每一個變量都被賦予不同的權重係數。
當櫻子的踱步頻率再次變化,梁爽的大腦立刻計算出:櫻子背對通風口的這一分三十秒,是唯一的機會窗口。
她的手指輕輕敲擊管道壁,通過回聲判斷,下方實驗室的地板結構存在異常。
標準鋼筋混凝土的厚度應該是25厘米,但回聲頻率顯示下方還有至少40厘米的空隙,實驗室下方應該還有空間。
她需要另辟蹊徑——從通風係統的主乾道分叉處,或許能找到通往密室的路徑。
這個決定充滿風險——主乾道的監控密度是支管的三倍,而且每隔15分鐘就有自動掃描的紅外線網格。
然而時間卻如同無情的劊子手一般,毫不留情地向前推進,容不得她有絲毫猶豫和遲疑。
梁爽深知自己已經沒有其他選擇,她必須孤注一擲,冒險一搏。
就在她下定決心,準備付諸行動的一刹那,一個意外的情況發生了——櫻子突然毫無征兆地抬起了頭!
這一舉動讓梁爽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,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櫻子的目光如同一道淩厲的閃電,迅速地掃過通風格柵的每一道縫隙,仿佛要將這狹小空間裡的每一個角落都看穿。
更令梁爽驚恐的是,櫻子的目光似乎在她蜷縮的陰影處多停留了那麼短短0.3秒。
汗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順著梁爽的太陽穴滾滾而下,在金屬管道上砸出了一個個隻有在顯微鏡下才能觀測到的微小凹陷。
在這令人窒息的二十秒裡,梁爽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,生怕引起櫻子的注意。
她強忍著汗水蜇痛眼球的不適感,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原有的姿勢。
終於,漫長的二十秒過去了,櫻子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,緩緩地轉過了身。
梁爽見狀,如釋重負,但她不敢有絲毫耽擱,立刻毫不猶豫地啟動了備用方案。
她小心地從腰間取出微型探測器,輕輕吸附在管道內壁。
這個火柴盒大小的裝置會繪製出下方建築的熱力圖,幫她找到密室的確切位置。
於此同時,她開始向通風係統深處移動,每一步都精確計算著稱重和噪音。
下方實驗室突然爆發出淒厲的慘叫——是那個舞蹈學院的女孩。
聲音像鋼針般刺入鼓膜,梁爽的胃部痙攣起來。
她死死咬住口腔內壁,鐵鏽味在舌尖蔓延。
情緒是奢侈品,現在她必須趕快找到暗劍,終結這一切。
探測器傳來輕微震動,屏幕上原本平靜的色塊像是被驚擾的蜂群一般,突然開始劇烈波動起來。
梁爽的眼睛緊緊盯著屏幕,不敢有絲毫鬆懈。
就在那一刹那,她果斷地按下了定格鍵,將畫麵定格在了那異常波動的瞬間。
屏幕上的景象讓她心跳加速——在實驗室正下方大約六米的地方,一個大約10平方米的獨立空間裡,三個熱源正以一種極其規律的三角站位移動著。這種移動方式太過標準,就像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安防陣型。
梁爽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可能性,她立刻調出了建築結構的記憶模型。
通風係統的三維成像在她腦海中清晰展現,每一處拐角、每一個接口都精確對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