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一轉身從博古架取下鎏金懷表,表蓋彈開的輕響在寂靜的書房裡如同槍栓聲。
鎏金懷表的玻璃表蓋下,泛黃的老照片裡,十五歲的白玉泉倚在海棠樹下,陽光穿過枝葉在他俊朗的眉眼間跳躍。
少年嘴角噙著的那抹張揚笑意,與四十年前程一單槍匹馬血洗維市十三堂口時如出一轍——那是程家血脈裡與生俱來的狷狂。
"泉兒要是少一根頭發......"
程一布滿老繭的拇指輕輕摩挲著照片,嗓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,卻讓書案上的茶盞表麵瞬間凝出一層白霜。
老陳的後頸汗毛倒豎,他太熟悉這種溫柔裡裹著刀子的語氣——三十年前老爺用這種語調說話時,第二天維市護城河裡就漂起了七具屍體。
"哢嗒——"
懷表合攏的金屬脆響驚碎了窗外夜色。程一猛然轉頭,鷹隼般的目光似要刺透窗紗。
"那個新來的花匠......"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攥緊懷表,鎏金表殼在巨力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,"查清楚了?"
老陳喉結滾動,西裝內襯早已被冷汗浸透:"已確認是趙遠安插的釘子,不過......"
"養著。"程一突然咧嘴一笑,露出森白牙齒,"讓他接著修剪我的玫瑰。"
他緩步走向窗前,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成擇人而噬的猛獸,"趙遠這個小雜種,這是要算計到他老子頭上了...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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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一聲音陡然轉冷,像冰錐刺入骨髓,"當年就該把他和他那個窯子出身的娘,一起塞進水泥桶沉江。"
"吱呀——"
書房沉重的紫檀木門無風自開,十二名影衛如鬼魅般矗立在長廊。
程一拄杖而行,沉香木杖頭雕刻的睚眥獸首眼中,兩點血玉正泛著妖異紅光。
最右側的影衛突然悶哼跪地,膝蓋砸碎了大理石地磚——程一看似漫不經心的杖尖,已精準抵住他喉間致命要穴。
"記住......"程一的聲音溫柔得像是給孫輩講睡前故事,翡翠杖尖卻緩緩刺入皮膚滲出血珠,"這次我要的是......會喘氣的,要是跟丟了,這就是你們全組的下場。"
庭院假山後突然爆發出三十聲金屬咬合的脆響——消音器螺紋旋轉的聲音精確到毫秒不差,如同死神在黑暗中整齊地磨牙。
三十道黑影從太湖石孔洞中浮現,槍管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冷光。
老陳的手表突然震動,表麵防彈玻璃映出程一的眼睛——那雙渾濁的瞳孔此刻收縮成兩道豎縫,倒映著衛星地圖上那個猩紅的光標,正如毒蛇盯著即將咽氣的獵物。
西郊7號倉庫的坐標在虹膜上燃燒,像滴落在雪地的鮮血。
"嗬......"
程一的喉間滾出一聲黏稠的低笑,杖頭鑲嵌的緬甸血玉突然泛起妖光,照亮他半邊森冷的麵容。
"讓魚兒再遊一會兒......"
他眯起的眼睛裡翻湧著深海漩渦般的殺意,嘴角扯出一個堪稱溫柔的微笑。
"......正好把珊瑚礁裡藏著的鯊魚,都引出來曬曬太陽。"
當最後一字的餘韻還在程一唇齒間徘徊,庭院池中的錦鯉突然齊刷刷躍出水麵。
數十道緋紅弧線在半空詭異地靜止了一瞬,又齊刷刷栽回水中,濺起的水花竟帶著鐵鏽般的腥氣。
那一刻,連風都屏住了呼吸,仿佛它們窺見了即將撕裂平靜的血色預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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