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言輕輕推開研發部玻璃門的瞬間,外界的喧囂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。
這裡的氣氛專注而寧靜,甚至帶著一絲學術實驗室般的沉悶。
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咖啡味和電子元件焊接時特有的鬆香氣。
十名工程師正埋頭於自己的工作。
有的緊盯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,眉頭緊鎖;
有的正用示波器探頭小心翼翼地測量著開發板上的信號;
那兩位UI設計師則在數位板上寫寫畫畫,屏幕上是李言親自設計,從未在這個時代出現過的、圓潤扁平的圖標設計草圖。
負責人趙工是從深圳挖來的硬件工程師,最先注意到李言,連忙起身:“李總。”
其他人也紛紛抬起頭,眼神中帶著一絲對老板的敬畏,也有一絲技術人被突然打擾的茫然。
李言擺擺手,示意大家不用拘謹。
他走到中間一張最大的工作台前,上麵攤放著幾台被“開膛破肚”的手機。
一台是多普達的WindowsMobile手機,一台是工程版的HTCG1,還有幾塊焊滿了元件的試驗板。
“怎麼樣,各位?和我們這些‘傻大黑粗’的功能機比起來,這些東西是不是更有意思?”李言笑著拿起那塊G1的主板,語氣輕鬆地問道。
一位剛從華中科大畢業的碩士生小劉推了推眼鏡,忍不住抱怨道:“李總,有意思是有意思,但這安卓係統也太難搞了。編譯環境都搭不起來,各種依賴庫缺失,錯誤提示都看不懂…”
“還有驅動,”另一位從中興過來的軟件工程師老周接口道,“我們想把這屏幕點亮,光是找資料、寫底層驅動就花了快兩周,現在亮度還調不了。”
李言點點頭,表示理解。
他沒有直接回答具體技術問題,而是拿起一支白板筆,在旁邊的白板上畫了起來。
他先畫了一個簡單的分層結構。
“同誌們,我們現在是在‘啃最硬的骨頭’。”
李言點在最底層:“底層驅動、係統內核移植,這是最苦最累的活,像在黑暗中修路。但這條路一旦修通,後麵就是一馬平川。”
他接著在上麵畫了一層:“修好路之後,我們要做的是係統裁剪和優化。安卓現在很臃腫,我們的硬件性能也有限。要把所有不必要的服務、進程都砍掉,就像給一棵大樹修剪枝杈,隻留下最核心的主乾,讓它在我們有限的硬件上跑得飛快。”
然後他又畫了最上麵一層:“最後,才是你們設計師大顯身手的地方——UI和應用層。我們要做一個讓中國人用著最順手、看著最舒服的界麵。”
看著團隊成員們若有所思又倍感壓力的表情,李言知道需要給他們一些更具體、更振奮的目標。
他話鋒一轉,開始拋出一個又一個在這個時候看來近乎“科幻”的概念。
“你們覺得,未來的手機屏幕,應該是用指甲戳的電阻屏,還是用手指輕輕滑動的電容屏?”
眾人一愣。
在這個時候電阻屏是絕對主流,電容屏僅存在於iPhone上,成本高昂得令人咋舌。
“我告訴你們,一定是電容屏。”
李言語氣篤定,“它的體驗是革命性的。老趙,你們硬件組,現在就可以開始研究電容屏的供應鏈和驅動原理,不要等到彆人都做出來了我們才跟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