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建國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,看著吉普車車窗外麵,長安街的街道熱熱鬨鬨,密密麻麻的人群,有的穿著藍色工裝,有的穿著灰色中山裝。
一副繁華熱鬨的景象。
蘇建國透過車窗,感受著新鮮空氣,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:“小宇。這裡...是天安門?”
蘇宇微笑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自豪:“是的,爸。這裡就是天安門,準確的說...東長安街。靠近東單和東直門。”
“爸,你可能不知道,長安街非常的長。以天安門作為中軸線,分為東長安街和西長安街...”
蘇宇緩緩開口,孜孜不倦的說出來,單手握著方向盤,右手指向窗外:“你看,那飄揚的國旗,還有那些大紅燈籠和中國結,都是為國慶布置的。”
“國慶?現在才六月份。”蘇建國有些詫異。
蘇建國微微一笑,眼中閃過一絲自豪,輕聲說道:“想不到,這麼多年過去。長安街和當年一樣繁華,老百姓的生活狀態依舊充滿活力啊。”
“小宇。爸爸還記得,三十年前。長安街沒有那麼熱鬨,人也不算多。”
蘇宇點頭,感慨道:“是啊,爸。時代在變,長安街卻始終是咱們老京城人的驕傲。”
蘇建國望著窗外熟悉的街景,眼中泛起無儘的懷念和留戀:“是啊,這是我們的驕傲,也是你們下一代的驕傲。”
“對了,小宇。我記得...南鑼鼓巷的鄰居,他們還在嗎?”蘇建國人上了年紀,就喜歡回憶年輕的時候的人和事情。
蘇宇聽到這句話,臉色微變。抬起右手調整一下後視鏡:“爸,南鑼鼓巷變化挺大,我是在六八年搬走。”
蘇宇語出驚人道:“劉海忠被定性右派,批鬥遊街三個月。然後,發配到山西挖煤礦。聽說後麵死在礦井下來。”
“爸,當年劉海忠帶著一群紅袖章。上門想要抄家,被我用槍阻止。”
“劉海忠,算是自作自受吧。”
“還有老賈,在五一年的時候,就配合易忠海.劉海忠,想要吃我們蘇家的絕戶。”蘇宇語不驚人死不休。
蘇建國聽到這句話,頓時勃然大怒“豈有此理!當年我們蘇家曆經風雨,沒想到這些人竟如此狼子野心。居然想要吃絕戶”
蘇建國拳頭緊握,眼中怒火中燒,隨即深吸一口氣,緩緩平複自己的情緒,“小宇,都是爸的錯。沒有留下一封信,就去了大西北羅布泊。”
蘇宇坐在駕駛座,腳踩刹車片。讓軍用吉普車停下來。轉過身子,注視著父親蘇建國:“爸。想聽聽他們的結局嗎?”
蘇建國認真的表情,點頭追問:“想,當然要聽。”
蘇宇心中五味雜陳,娓娓道來:“五一年,爺爺犧牲在北棒戰場。送來了撫恤金和一等功臣牌匾。”
“我當年還年僅16歲,就抱著這塊一等功臣牌匾。去了軍區武裝部,找到那裡的領導,說明了情況。”
“後麵,我通過軍區武裝部,進入了空軍招待所。成為一名空軍采購員。”
“第二天,我去招待所上班采購。下班回來,整個家都被搬空,就連爺爺用生命換來的一等功臣牌匾。”
“都被老賈,搬回家裡。”
蘇宇說道這裡,表情無比嚴肅,沉聲道:“我當時我就火冒三丈,直接跑出去。跑到軍管會告狀。”
“軍管會的周主任,知道這件事。直接打電話跟軍區武裝部的部長陸稼川,進行核實。”
“後麵,陸叔叔直接帶兵,包圍了南鑼鼓巷。搜查出來,一等功臣牌匾。”
蘇建國聽到這裡,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,眼中既有痛惜也有欣慰:“好孩子,你做得對。那牌匾是你爺爺,用生命換來的,絕不能讓小人玷汙。”
“後來呢?老賈他們……”蘇建國聲音輕微的顫抖。
蘇宇深吸一口氣,繼續說道:“軍管會核實情況後,以敵特罪的罪名,把老賈和賈張氏.易忠海.劉海忠都抓走了。”
“老賈被判刑八年,賈張氏勞動改造兩年。”
“易忠海選擇賠償500塊錢,劉海忠賠償100塊。”
蘇宇冷冷一笑,不屑一顧的表情“當年他們想吃絕戶,結果把自己送進了大牢。”
蘇建國閉上眼,長歎一聲:“作孽啊……當年鄰裡之間,何至於此。”
“小宇,你做得對。咱們蘇家雖然曆經磨難,但脊梁不能彎。”
蘇宇點點頭,目光堅定:“爸,您放心。老賈在牢裡待了五年就,生了一場大病死了。反倒是賈張氏,刑滿釋放之後,放出來變得老老實實,不敢再招惹我們家。”
蘇建國聞言,眼中泛起淚光:“好……好……你爺爺要是知道,肯定會欣慰的。”他拍了拍蘇宇的肩膀,“走,咱們去天安門廣場看看。這麼多年沒回來,我得好好看看這個國家的變化。”
蘇宇發動車子,嘴角揚起一抹微笑:“爸,您坐穩了。我帶您去看看,咱們的種花家。”
軍用吉普車,浩浩蕩蕩駛向天安門廣場。來到紀念碑前麵,停好吉普車。
蘇宇連忙拔掉車鑰匙,跑下車子。來到副駕駛座,打開車門攙扶著蘇建國:“爸,您慢點。我們先去參觀,英雄紀念碑。”
“紀念碑上麵,都是先烈。犧牲在抗日戰場,解放戰場的忠魂。”
蘇建國沉默片刻,眼中閃過一絲悲涼:“唉,那個年代,多少人命運多舛。如今,隻希望國泰民安,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。”
蘇宇輕輕點頭,似乎有些感同身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