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中篝火搖曳,將若風的身影投在石壁上,拉長、扭曲,仿佛一尊默然修煉的魔神。
那頭野豬後腿為他提供了充沛的氣血精華,加之連日來不斷煉化天地靈氣,以及夜間引動的那一絲稀薄星辰之力,他膻中穴內的那縷涅槃之力,已從發絲粗細壯大至拇指般渾厚,如同一條混沌色的幼龍,在初開的氣海中緩緩遊弋,散發出蓬勃的生機與力量。
然而,若風此刻卻緊鎖著眉頭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他遇到了瓶頸。
第一轉“蛻凡篇”的法訣在心間流轉,要求將這股涅槃之力徹底固化於膻中穴,開辟出穩定的“涅槃氣海”,並以此為中心,衝刷、重塑全身經脈,完成生命層次的第一次躍遷,方算小成。
可每當他試圖引導那混沌幼龍衝擊穴竅壁壘,意圖開辟穩定氣海時,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滯澀與劇痛便洶湧襲來。那感覺,並非簡單的疼痛,更像是某種天地規則在阻止這種“逆天”的行徑,他的肉身乃至靈魂,都在本能地抗拒這種徹底的“蛻變”。
“破而後立,向死而生……這‘破’是林凡幫我做了,可這‘立’,卻需要我自己闖過這生死玄關!”若風咬牙,眼神銳利如刀。他明白,這瓶頸就是《九轉涅槃經》的第一道生死關,闖過去,海闊天空;闖不過,輕則修為儘廢,重則爆體而亡。
連續三日的衝擊,皆以失敗告終。那層無形的壁壘堅韌無比,反震之力讓他氣血翻騰,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絲鮮血。
“不能硬闖!”若風停下徒勞的嘗試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他回憶起經文總綱:“……非大毅力、大智慧、大機緣者不可修習。”
大毅力他已具備,大機緣(古經與破碎丹田)也已獲得,如今欠缺的,或許是那一點“智慧”。
他閉上雙眼,不再強行衝擊,而是將心神徹底沉入體內,細細感悟那層壁壘的本質,感悟涅槃之力與之碰撞時產生的細微變化。
“它在抗拒……抗拒一種徹底的改變。我的身體,我的靈魂,似乎還眷戀著過去的‘凡’態……”若風心有所悟,“蛻凡,蛻去的不隻是肉身的雜質,更是生命形態的桎梏,是靈魂深處的惰性!”
光有力量不夠,還需要一種“勢”,一種一往無前、舍棄一切的“決心”!
就在這時,洞外遠遠傳來一聲淒厲而熟悉的狼嚎,充滿了痛苦與絕望,緊接著是幾聲囂張的野獸咆哮。
是那頭受傷的母狼!它被其他掠食者盯上了!
若風猛地睜開雙眼,眸中混沌光芒一閃而逝。他沒有絲毫猶豫,身形如電,瞬間衝出洞穴!他並非純粹為了救狼,而是在這瞬間,他福至心靈——閉門造車難有所成,生死之間的搏殺,才是打破瓶頸最好的催化劑!他需要一場真正的、遊走於死亡邊緣的戰鬥,來激發所有的潛能,凝聚那股一往無前的“勢”!
密林之中,景象慘烈。昨日那兩頭逃走的公狼,竟然去而複返,還帶來了一頭體型更加龐大、額生一縷白毛的頭狼!三狼成夾擊之勢,那頭母狼後腿的傷口崩裂,鮮血淋漓,身上添了數道新傷,已是強弩之末,眼看就要被撕碎。
若風的出現,讓戰局一滯。那頭白額頭狼幽綠的眼睛瞬間鎖定若風,散發出遠比另外兩頭公狼凶戾的氣息,這是一頭快要踏入一階妖獸門檻的猛獸!
“嗷嗚!”白額頭狼發出一聲命令式的低吼,另外兩頭公狼立刻齜牙咧嘴,左右包抄向若風撲來!而它自己,則緩緩踱步,尋找著一擊必殺的機會。
“來得好!”若風不驚反喜,長嘯一聲,不退反進!他將速度提升到極致,避開一頭公狼的撲擊,涅槃之力灌注右拳,簡單直接的一拳轟向另一頭公狼的腦袋!
“嘭!”這一次,力量遠超昨日!那公狼的頭顱如西瓜般爆開,紅白之物四濺!
秒殺!
另一頭公狼嚇得肝膽俱裂,動作一滯。若風豈會放過機會,身形一扭,一記淩厲的鞭腿狠狠抽在其腰腹!
“哢嚓!”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,那公狼慘叫著被踢飛數丈,撞斷一棵小樹,沒了聲息。
電光火石間解決兩頭幫手,若風氣勢如虹,目光灼灼地盯向白額頭狼!
白額頭狼眼中閃過一絲驚懼,但更多的是被挑釁的暴怒!它四肢微屈,猛地蹬地,化作一道白色閃電撲向若風,血盆大口直噬咽喉,速度快得驚人!
“吼!”若風感受到致命的威脅,全身血液仿佛沸騰!他不再保留,體內那縷混沌幼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騰咆哮!麵對絕殺一擊,他沒有躲閃,而是將所有的涅槃之力、所有的意誌、所有的決心,統統凝聚於右拳之上!
不成功,便成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