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傑正在家中休息,忽然接到何凡的電話,通知他下午一上班到縣招待所後院談話。
“何主任,您這邊有什麼指示嗎?”戰傑問道。
戰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。
正是何凡將他從鄉鎮調上來,安排在如今這個關鍵崗位上,他才有此一問。
“老戰,你把我當什麼人了?你隻需憑本心,實話實說就行。”何凡聽出了戰傑話中的顧慮。
“好的,何主任。”戰傑鬆了口氣。他確實擔心何凡會暗示他說違心的話,就像局長趙江山曾安排他做一些違規違紀的事一樣。
下午兩點,戰傑準時出現在巡查組談話室。他坐姿端正,目光堅定,神情坦然。
“戰傑同誌,我是巡查組組長嶽光德。今天請你來,是想了解一下劉霸天綁架案的相關情況。”
戰傑早有準備,將自己掌握的情況一五一十地陳述出來。
“戰傑同誌,你剛才提到,綁架案中的8名成員曾因毆打國家公職人員被你抓獲,他們已認罪且證據確鑿,但最終卻被無罪釋放?”
“是的。與我一起辦案的民警小劉和其他幾位同事都可以作證。不過,釋放他們是在我去東城公安局開會期間,由副隊長楊興勝主持工作時發生的。”
“你是組織任命的大隊長,即便你不在,釋放罪犯這麼大的事,難道不需要你同意?”
戰傑苦笑了一下:“嶽組長,我是個直性子,實話實說。起初趙局長暗示我放人,我沒答應,之後就被派去東城開會了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是趙局長要求放人?”
“他雖然沒有明說,但話裡話外的意思,誰都聽得出來。”
嶽光德眼中閃過一絲光亮,隨即詳細詢問了趙江山暗示放人的具體細節,並讓記錄員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。
“好的,戰傑同誌,耽誤你休假了。”
“嗬嗬,嶽組長,這個假期,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休的。”
戰傑說完,起身離開談話室。
在門口,他看見何凡與幾位穿製服的乾部站在一起,兩人目光短暫交彙,卻未多言。
緊接著,原治安大隊長程軍出現在門口。
今天的程軍臉色灰暗,神情緊張。
他看見何凡站在門口,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,心中卻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,仿佛那笑容背後藏著吞噬一切的鋒芒。
談話室內,嶽光德回想著何凡提供的視頻資料,上下打量著程軍。
憑借多年經驗,他一眼看出程軍神情緊繃、眼神飄忽、身體微縮,顯然心中有鬼。
“程軍,我是巡查組嶽光德。今天找你來,是想了解一下拆遷事故的相關情況。”
程軍連忙說道:“這位領導,拆遷事故跟我有什麼關係?我帶人趕到現場時,人已經死了;後來在醫院,那個女人也已經跳樓了。”
“程軍,我有問你死人和強奸的事嗎?你急著撇清關係乾什麼?”
“呃……”程軍臉色一變,心中暗罵:媽的,以前都是我審彆人,今天怎麼自己先亂了陣腳?
“哦,嗬嗬,抱歉,我有點緊張,有點緊張。”
嶽光德已基本確認程軍有問題,懶得再繞彎子:“程軍,你認識劉霸天嗎?”
程軍遲疑了一下,才答道:“我作為前任治安隊長,當然認識。他是東城地產富康項目部的拆遷隊長,但我們並不熟。”
“既然不熟,那你們為何經常在ktv和酒吧一起出入?”
程軍下意識脫口而出:“那當然是喝——”
話一出口,他立刻意識到不對,連忙改口:“嶽組長,什麼酒吧?我可沒去過。”
嶽光德冷笑一聲:“程軍,機會我給你了,是你自己交代,還是等我們查出來?”
程軍心中驚疑不定:他們是在詐我嗎?他們剛從東城過來,哪來的證據?難道是劉霸天那個蠢貨交代的?
經過一番掙紮,程軍仍選擇硬撐:“嶽組長,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”
嶽光德示意身旁的乾部,一名年輕記錄員起身,拿出視頻播放器,播放出程軍與劉霸天等人勾肩搭背、吃喝玩樂的畫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