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二章
時間仿若沙漏中悄然流逝的細沙,無聲無息,不知不覺間,已臨近八點半。石添佇立在宿舍,雙手機械地整理著上班要用的單據,目光卻不受控製地頻頻飄向丹洋,眼神裡眷戀如絲縷,擔憂似羅網,密密交織。
“親愛的,你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學校嗎?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,實在放心不下。”石添邁著有力的步子,緩緩走到丹洋身旁,溫柔地伸出手,握住她的手,微微皺起的眉頭,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。腦海中如走馬燈般不斷回放著昨天丹洋遭遇危險的場景,每一幕都似尖銳的針,狠狠刺痛他的心。
丹洋仰起頭,臉上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,她抬起手,指尖輕柔地撫過石添的臉頰,聲音輕柔卻透著堅定:“哥哥,你就放寬心吧,學校可是個安全的地方,誰敢在那兒鬨事呢?你就安心去上班,彆老為我操心啦。”她的話語如春風拂麵,試圖吹散石添心中那團濃重的憂慮。
石添聽了丹洋的話,心中的擔憂雖如頑疾般難以徹底消散,但還是緩緩點了點頭。他太了解丹洋了,她獨立自主,性格堅毅,恰似一株在風雨中傲然挺立的白楊。石添暗自思忖,學校的安保措施也還算完善,自己不能因過度擔憂,如繩索般束縛住她自由的腳步。“那好吧,你路上務必小心,一到學校就記得給我發消息。”石添再次叮囑,不舍的眼神仿佛要將丹洋的模樣鐫刻心底。
隨後,石添陪著丹洋來到路邊的站牌,靜靜等候她乘坐的車。一路上,兩人的手緊緊相牽,十指交纏,仿佛這樣便能將彼此的溫暖永久留存,讓這短暫的相聚時光定格。
不多時,車緩緩駛來,穩穩停在他們麵前。石添戀戀不舍地鬆開丹洋的手,目送著丹洋上了車。丹洋深深地回望著石添,眼神裡飽含眷戀與不舍,恰似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:“哥哥,你回去吧,好好上班,我會想你的。”
石添微微頷首,聲音略帶沙啞,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離愁彆緒:“我也會想你的。”
丹洋上了車,坐在座位上,目光透過車窗,如絲線般緊緊纏繞著石添。車子緩緩啟動,石添佇立原地,不停地向丹洋揮手,揮動的手臂,仿佛在向這份眷戀告彆,直至車子漸行漸遠,消失在他的視線儘頭,化作一個模糊的小黑點。
丹洋坐在車上,身體隨著車輛的行駛輕輕晃動,思緒卻早已飄回到昨晚與石添相處的二人時光。那些甜蜜的瞬間、深情的對視、溫柔的肢體觸碰,此刻如電影般在她腦海中不斷放映,每一幀都洋溢著幸福的味道。她的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,臉頰也因回憶微微泛紅,恰似天邊絢麗的晚霞。
她想起石添深情的目光,那目光滿滿的都是對她的愛意與珍視;想起石添溫暖的懷抱,在那懷抱中,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實和幸福,仿佛找到了心靈的避風港;想起兩人親密無間的互動,每一個瞬間都讓她沉醉其中,無法自拔,如同陷入了甜蜜的夢境。。正如柳永詞中所雲“執手相看淚眼,竟無語凝噎”,他們雖未淚眼相對,但那份難舍難分的深情卻如出一轍。丹洋在心中默默念著,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毫無保留地深愛一個人,石添的出現,就像一束強光,毫無預兆地照進了她原本平淡的世界,讓她的生活變得五彩斑斕,充滿了希望與溫暖,可未來的路還長,不知會有怎樣的挑戰等待著他們。
大概一個多小時。丹洋下了公交車,一路快步走著,氣喘籲籲地趕到學校,腳步匆匆,額頭的碎發被汗水浸濕,緊緊地貼在臉頰上。她心急如焚地一看時間,已經快十點了,慶幸還能趕上上午的第二節急救護理練習課。
她一路小跑回宿舍,猛地推開門,快速打開衣櫃,拿出那件潔白的大褂。她的手微微顫抖,許是趕路急促,又擔心耽誤課程,內心緊張難抑。她迅速套上大褂,簡單整理了一下頭發,便又馬不停蹄地朝著教室奔去,腳步急促而慌亂。
終於跑到了教室門口,她站定,深吸一口氣,平複了一下急促的呼吸,然後抬手敲了敲門,聲音清脆響亮:“報告!”聲音在教室裡回蕩,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老師正專注地指導著同學們,聽到聲音,轉過頭來,看到是丹洋,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:“宋丹洋你回來了?你去第三組和同學們用假人去練習吧。”
丹洋連忙點頭,臉上浮現出一抹略帶歉意的微笑:“好的,老師。”說完,她輕輕走進教室,腳步放得很輕,生怕打擾到正在認真練習的同學們。
教室裡,同學們正四人一組,圍繞著假人,全神貫注地練習著急救動作。有的在模擬進行心肺複蘇,雙手有節奏地按壓著假人的胸部,每一下按壓都仿佛帶著生的希望;有的在練習包紮,熟練地纏繞著繃帶,手法嫻熟而穩重。大家的臉上都帶著專注和認真,嘴裡還不時地念叨著急救的步驟和要點,整個教室彌漫著濃厚的學習氛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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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洋快步走向第三組,組裡的同學看到她來了,紛紛熱情地打招呼:“丹洋,快來快來,就等你了。”丹洋笑著回應,迅速融入到練習當中。她輕輕扶起假人,雙手按照標準的姿勢,開始進行心肺複蘇的練習,眼神專注而堅定。
此時的陳晨站在教室的角落裡,身旁擺放著急救練習用的假人,可她的心思全然不在練習上。她眼神緊緊鎖住剛走進教室的丹洋,手中原本拿著的模擬急救器具不自覺地垂落,臉上寫滿了吃驚,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。
“這怎麼可能?”陳晨低聲喃喃自語,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般,無法從丹洋身上移開。隻見丹洋腳步輕快,和同學們打招呼時,臉上那燦爛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陽,周身散發著幸福的氣息,絲毫沒有被欺負過的痕跡。
陳晨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嶽靈濤信誓旦旦的模樣。昨天,嶽靈濤在電話裡惡狠狠地對她說:“看我怎麼收拾這小妞!”那猙獰的口氣讓陳晨都不禁打了個寒顫。可如今,丹洋毫發無損,甚至比以往更加神采飛揚,這讓陳晨的內心充滿了疑惑和不甘。
“難道濤哥說要教訓她,沒有成功?”陳晨心中充滿疑惑,她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,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甘。她昨天給嶽靈濤通風報信,主要是看不慣丹洋平時對她愛搭不理一副正經的樣子,而且她還嫉妒丹洋長得比她漂亮,讓自己身邊很多男生都為她著迷。隻要看到丹洋倒黴,她打心眼兒裡痛快。可現在她實在想不通,嶽靈濤他們一夥人什麼事都敢乾,怎麼會輕易放過丹洋?
陳晨的目光在丹洋身上來回打量,試圖從她的神情、動作中找到一絲被欺負過的痕跡。然而,丹洋熟練地參與急救練習,和同學們討論步驟時自信滿滿的樣子,讓陳晨愈發困惑。她開始在心裡盤算,難道是嶽靈濤辦事不力?這個疑問像一根尖銳的刺,紮在陳晨心裡,讓她在教室裡坐立難安,內心的煩躁如同野草般瘋長。
時間回到昨天下午,那兩個被李大爺揍得屁滾尿流的小流氓,此刻正沿著街道一路狂奔,腳步踉蹌,像兩隻被獵人追趕的野兔,狼狽不堪。
他們慌不擇路,一路向東逃竄了幾十米,便體力不支,腳步漸漸慢了下來。“不行……不行了,我實在跑不動了。”瘦高個兒猛地停下腳步,雙手緊緊捂住腰,疼得臉色煞白,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,整個人弓成了一隻蝦米,臉上寫滿了痛苦。
矮胖流氓也累得直喘粗氣,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,眼睛滴溜溜一轉,瞧見路邊停著一輛出租車,連忙伸手招呼,等上了車,焦急地對司機說:“師傅,快,去醫院!”
醫院裡,慘白的燈光晃得人眼睛生疼,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,遠處還不時傳來病人的呻吟聲,仿佛在訴說著病痛的折磨。瘦高個兒躺在檢查床上,眉頭擰成了麻花,骨科大夫拿著片子,神色平靜地說:“肋骨骨折一根,得住院治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