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開始反思,是不是自己在媽媽麵前一直太逆來順受了?
是不是從來沒有堅定且清晰地表明自己的態度,才使得媽媽不理解自己對石添的感情,進而導致自己如今這般患得患失。
丹洋的手指輕輕撫過臉頰,抹去殘留的淚水,心中有一股力量在集聚。
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,短短這幾個月,她感覺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出來了。
為了自己和石添的未來,她必須做出改變。
要勇敢地向媽媽表明自己的立場,不能再讓這份壓抑的狀態持續。
要為她和石添的感情,爭取一個光明的未來。
清晨六點半,尖銳的鬨鈴聲如同一把利刃,刺破了石添混沌的夢境。
他的眼皮沉重得像是墜了鉛塊,費力地睜開一條縫。
房間裡的一切都在微微晃動。
昨晚又是白酒又是啤酒地一頓喝,回到家由於過量的酒精仍在身體裡作祟,昏昏沉沉地度過了一夜。
此時的太陽穴突突跳動,腦袋像是被無數根細針密密麻麻地紮著,連轉動脖頸都扯著神經作痛。
石添的手在枕邊胡亂摸索,按下鬨鐘後又無力地癱回枕頭上。
鼻腔裡還殘留著昨夜濃重的酒氣,喉嚨乾得發緊,每吞咽一下都帶著灼燒般的痛感。
他盯著天花板發呆,意識卻逐漸清醒——
今天還要和公司負責人事的同事溝通新人麵試標準,馬上就要組建自己的團隊了,絕對不能耽誤工作。
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他咬著牙撐起上半身。
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,他眼前炸開密密麻麻的金星,隻能扶著額頭大口喘氣。
床單被攥出深深的褶皺。好不容易穩住身形,雙腳剛一沾地,膝蓋卻像被抽走了骨頭般發軟。
摸到衛生間,冷水潑在臉上的瞬間,石添悶哼一聲。
水珠順著下頜線滴落,浸透了領口,卻也讓他找回了幾分清醒。
鏡中的人臉色慘白,眼下烏青一片,通紅的眼睛布滿血絲,完全沒了往日的神采。
他對著鏡子狠狠抽了一下自己的左臉,沙啞地對自己說:
“撐住呀!”
他扶著門框,指尖在粗糙的木門上蹭出細微的印記,酒氣未散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青白。
門外,陳宇一手扶著樓梯扶手,一手拎著塑料袋,袋裡裝著包子和豆漿,包子還在冒著熱氣。
他敲開了石添的門。
看見石添搖搖晃晃的身形,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,皺著眉頭上下打量:
“你這臉色比牆灰還難看!”
陳宇把豆漿往石添手裡一塞,順勢探上他的額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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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添下意識往後縮了縮,卻被陳宇鐵鉗般的手按住肩膀:
“你看看你,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,走路都打飄。”
他的食指重重戳在石添胸口:
“聽你哥一句,今天請假在家躺著!”
石添捏著溫熱的豆漿杯。
他扯了扯嘴角,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:
“宇哥,真不行。”
“新部門要招人,下午還有客戶......”
話沒說完,一陣惡心突然翻湧上來,他猛地捂住嘴,踉蹌著往衛生間衝去。
陳宇眼疾手快跟著跑過去,從後麵扶住他的腰,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罵:
“逞什麼能!命都不要了?”
吐完的石添癱坐在馬桶上,額角還掛著冷汗。
陳宇轉身,從門外旁邊小床頭櫃上拿出抽紙遞過去,語氣裡是恨鐵不成鋼:
“昨天丹洋給我打電話時,聲音抖得跟篩糠似的。”
“你是不知道她急成什麼樣,從電話裡跟我說話的時候,一聽那個聲音,就能感覺到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,連話都說不利索了。”
這句話讓石添渾身一震。
他攥著紙巾的手微微發抖,想起昨夜電話裡丹洋帶著哭腔的聲音,想起她在被子裡壓抑的啜泣。
陳宇站起身,伸手將他拉起來,目光如炬:
“身體是本錢,彆總讓在乎你的人提心吊膽!”
陳宇盯著他泛紅的眼瞼,把他扶到床上坐下。
突然轉身就往樓下跑,一邊下樓一邊朝著石添喊:
“豆漿彆喝了啊,等下我,我去給你買點喝的解解酒!”
石添愣在門口,聽見樓道裡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。
不到五分鐘,陳宇又衝了上來,手裡多了一大瓶椰子水,瓶身上還凝著樓下便利店冰櫃裡的水珠。
“趕緊喝了。”
他擰開瓶蓋塞進石添手裡:
“解酒最快了,我以前喝醉都靠這個。”
石添握著冰涼的瓶子,指尖被水珠洇得有些發涼。
他仰頭灌了幾口,清甜的液體滑進喉嚨,確實讓燒得發慌的胃好受了些。
陳宇看著他喉結上下滾動,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:
“以後少兩摻著喝酒,喝完白酒喝啤酒,不要命啦?”
石添抹了抹嘴角,把空瓶遞給陳宇:
“我知道錯了,宇哥,以後我會儘量不喝酒。”
陽光從樓梯間的窗戶斜射進來,在陳宇臉上切出一道“明暗交界線”。
他接過瓶子,突然認真地看著石添的眼睛:
“跟我認什麼錯?以後彆讓大家為你擔心就行。”
“你不知道……身邊有個這麼在乎你的女孩,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......”
石添的手指在空瓶上摩挲。
陳宇的話像根細針,輕輕戳中了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。
“知道了。”
他垂下眼,像一個被家長批評的小孩子,聲音輕得像片羽毛:
“以後不會了。”
陳宇叉著腰站在他麵前:
“這椰子水很管用,你緩緩,帶上這半瓶,趕緊收拾收拾去公司忙吧。”
“晚上早點回來,等你一起吃飯。”
看著陳宇轉身的背影,石添突然叫住他:
“宇哥……”
石添晃了晃手裡的椰子瓶,會心一笑:
“真的謝謝你。”
陳宇聽到這句話,並沒有回頭,隻是稍微站住了一下,向後擺了擺手,沒說話,下樓時腳步聲輕快了許多。
石添倚在門框上,陽光穿過手中的瓶身,在地麵投下片淡金色的光斑。
他摸著瓶身上未乾的水珠,突然覺得眼眶發熱。
原來,被人放在心尖上牽掛,是這樣滾燙的感覺。
而他,再也不想讓那份牽掛,蒙上哪怕一絲擔憂的陰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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