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子言、趙仁理二人很快回到學校。
各自返回住處。
昏暗的學生宿舍裡,
彌漫著一股劣質煙草和隔夜泡麵湯的酸餿味。
趙仁理已經洗漱好,
整個人縮在靠門那張上鋪的木板床上,
指尖摩挲著褲兜裡那疊厚厚的鈔票。
硬挺的質感,沉甸甸的,帶著一種近乎虛幻的真實感。
幾個小時前,為了這點活命錢,他在孫胖子麵前被罵得像條喪家之犬,差點丟了飯碗。
而現在,僅僅因為蘇子言一句“他是我的人”,孫胖子就恨不得把鈔票塞進他嘴裡,還附贈了三倍的“獎金”……
“喲,這不是咱們的趙大才子回來了嘛?!”
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斜刺裡插進來,打破了宿舍裡沉悶的寂靜。
趙仁理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。
王浩,宿舍裡家境最好的一個,家裡在外地開著連鎖藥店,平日裡眼高於頂。
正是養尊處優慣了,覺得像趙仁理這種人不配和他分一個宿舍,於是平常處處針對。
他趿拉著限量版球鞋,晃悠到趙仁理床邊,手裡還捏著半罐冰鎮可樂,居高臨下地睨著他,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譏誚。
“聽說你今天在‘本草堂’出儘風頭了?連孫胖子那鐵公雞都給你塞錢了?”
王浩的聲音不大,卻足夠讓另外兩個正在打遊戲的舍友也豎起耳朵,鍵盤敲擊聲都稀疏了不少。
“怎麼著?蘇教授親自去給你站台撐腰了?”
“嘖嘖,趙仁理,看不出來啊,平時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,”
“勾搭教授的本事倒是一流?”
“說說,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?”
宿舍裡響起幾聲壓抑的嗤笑,興致勃勃看熱鬨。
趙仁理攥緊了拳頭,他猛地抬起頭,聲音壓抑:
“王浩,你嘴巴放乾淨點!”
“乾淨?老子說的不是事實?”
王浩嗤笑一聲,
“一個孤兒院出來的窮鬼,靠著助學金和打工勉強糊口的貨色,不是靠下三濫的手段,蘇教授那種大人物會正眼看你?”
“還‘我的人’?我呸!你也配?”
“就是,”
另一個叫李強的舍友放下鼠標,懶洋洋地幫腔,
“浩哥說得對。趙仁理,你該不會真以為抱上蘇教授大腿,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吧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!”
“說不定人家蘇教授就好這口‘小可憐’呢?激發母性光輝?”
那個叫張偉的,話裡話外更是猥瑣下流。
趙仁理身體微微發抖,不是因為恐懼,而是因為那股幾乎要衝破胸膛的屈辱和怒火。
他恨不得撲上去撕爛這些人的嘴!
但他不能。
孤兒院長大的經曆早已把“忍耐”刻進了他的骨頭裡。
惹事隻會帶來更大的麻煩,更多的欺淩。
他死死咬著下唇,嘗到了淡淡的鐵鏽味,猛地從床上站起來,隻想立刻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。
“怎麼?被說中心事,沒臉待了?”
王浩見他動作,更加得意,故意橫跨一步,擋在狹窄的過道上,肥碩的身體像一堵牆。
“彆急著走啊,讓哥幾個看看,孫胖子賞了你多少賣身錢?”
他話音未落,一隻油膩的手已經閃電般探出,目標直指趙仁理鼓囊囊的褲兜!
趙仁理猝不及防,本能地側身躲避。
但他忘了自己放在床邊凳子上的舊帆布包——那是裝著打工的衣物和零碎東西。
“嘩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