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然,”
連帽衫男子語氣一轉,帶著幾分幸災樂禍,
“外門弟子可不是那麼好當的。需恪守門規,完成宗門任務,每月還有考核。若是進度不達標……嘿嘿,後果可比被學校開除嚴重多了。”
蘇子言終於轉過身,看向連帽衫男子:
“說完了?”
連帽衫男子聳聳肩:
“傳達完畢。哦,對了,七長老讓我帶句話給你——‘情劫雖險,亦是磨刀石。刀可斷情,亦可護道,好自為之。’”
說完,他身形一晃,再次融入陰影,消失不見,隻留下最後那句話在空氣中緩緩回蕩。
陷入了短暫的沉默。
趙仁理消化著這巨大的信息量。
藥王宗的內鬥、外門弟子的身份、還有那句關於“情劫”和“磨刀石”的話……一切都顯得那麼光怪陸離,卻又真實地發生了。
“蘇教授……”
趙仁理看向蘇子言,心情複雜,
“我……”
“不必多想。”
蘇子言打斷他,聲音恢複了以往的清冷,
“外門弟子身份,於你而言,利大於弊。至少,宗門明麵上不會再輕易動你。至於修行之路,依舊要靠你自己。”
蘇子言走到白玉案前,拿起那枚“破煞”金針,仔細檢查著針尖下那片顏色變得更深邃的蝕骨幽蘭花瓣。
“《素問·陰陽應象大論》有雲:‘陰陽者,天地之道也,萬物之綱紀,變化之父母,生殺之本始,神明之府也。治病必求於本。’”
蘇子言忽然開始講述中醫經典,似乎想將趙仁理的思緒拉回醫道本身,
“‘陰冥引’乃至陰死煞之氣,其性凝滯沉痼,易損陽氣,閉阻氣血。尋常活血化瘀、清熱解毒之法,猶如隔靴搔癢,難傷其根本。”
趙仁理連忙收斂心神,認真聆聽。他知道,這是蘇教授在借機指點他。
“故而,需以至陽或極陰之物引之、化之。蝕骨幽蘭,生於極陰之地,反以陰煞為食,正合‘同氣相求’之理。以之為引,輔以‘破煞’金針疏通經絡,方能將‘陰冥引’死煞之氣導出體外。”
蘇子言耐心解釋道,這正是在隔離點她所用方法的理論依據。
“那……為何那‘陰冥引’最後會反撲?”
趙仁理想起那驚險一幕,心有餘悸。
“物極必反。”
蘇子言眼神微凝,
“蝕骨幽蘭雖能吸收陰煞,但其本身亦是極陰之物。過度刺激,‘陰冥引’中的殘存怨念或被激發出凶性,試圖反噬施術者。這也說明,此法並非萬全,仍需尋找更穩妥的淨化之道。”
她看向趙仁理:
“你當時情急之下,調動了懸壺靈體的本源之力。此力似乎對這類死煞邪氣有天然的克製淨化之效。這也是七長老他們看重你的原因之一。”
趙仁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,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。
懸壺靈體……自己這具身體,竟然還藏著這樣的秘密。
“從今日起,你便是我藥王宗外門弟子。”
蘇子言正色道,
“除繼續跟我研習《靈樞》、《素問》及金針之術外,還需修煉宗門基礎功法——《藥王經·築基篇》。”
“《藥王經》?”
趙仁理好奇地問。
“嗯。”
蘇子言頷首,
“藥王宗以醫入道,功法亦與醫藥息息相關。《築基篇》旨在固本培元,錘煉氣血,打通周身經絡,為後續修行打下根基。其核心在於‘觀想藥性,引氣歸經’。”
她伸出纖纖玉指,在空中虛劃,指尖帶起淡淡的綠色光點:
“譬如,觀想‘甘草’,其性平和,味甘,歸心、肺、脾、胃經。修煉時,便可引導靈氣循此四條經脈溫和運行,有調和諸藥、補脾益氣之效,適合初學穩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