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術造假?
剽竊已故導師手稿?
這突如其來的、極其惡毒的指控,將蘇子言最為珍視的清譽和學術生命摧毀的體無完膚!
就連一向冷靜的蘇子言,在聽到這個消息時,整個人都呆了一下。
金邊眼鏡後的雙眸中,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和……一絲悲涼。
趙仁理離得近,隱約聽到了電話內容,驚得目瞪口呆。
他看著蘇子言瞬間蒼白的臉和微微顫抖的手指,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猛地衝上心頭!
他們怎麼敢?!
他們怎麼能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汙蔑蘇教授?!
“蘇教授……”
他心疼地想要安慰。
蘇子言卻猛地抬手製止了他,她閉上眼睛,深吸了一口氣,再睜開時,眼底的悲涼已被壓入最深處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。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她對著電話那頭,隻說了這四個字,聲音沙啞卻異常平穩。
結束通話,她沉默地站了幾秒,然後緩緩摘下眼鏡,用指尖輕輕揉了揉眉心。
這個細微的動作,卻流露出一種深深的疲憊。
但當她重新戴上眼鏡時,所有的脆弱都已消失不見。
“蘇教授,這分明就是誣陷!我們……”
趙仁理急聲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
蘇子言打斷他,語氣冷得嚇人,
“釜底抽薪,殺人誅心。他們這是要將我徹底打落塵埃,永世不得翻身。”
她看向趙仁理,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極淡、極冷的弧度:
“也好。既然他們不想體麵,那就不用體麵了。”
“去靈管局。看來,今天要和鄭局長談的交易,要換個更大的籌碼了。”
......
靈管局,副局長辦公室。
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。
王輝站在辦公桌前,臉色因憤怒和憋屈而顯得有些扭曲,他剛剛彙報完食堂事件的初步調查結果——當然,是經過他精心裁剪和誤導的版本。
“鄭局,情況已經很明朗了!”
王輝語氣激動,手指幾乎要戳到桌麵上那份虛假的報告,
“蘇子言和趙仁理出現在投毒現場是鐵一般的事實!雖然目前直接證據鏈還不完整,但他們嫌疑最大!”
“尤其是那個蘇子言,所謂的‘救治’根本就是掩飾,她碰過的病人,後續情況反而更複雜了!我強烈建議立刻簽發強製拘捕令!”
辦公桌後,靈管局局長鄭國鋒端坐著,麵色沉靜如水,指節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光滑的紅木桌麵,發出沉悶的篤篤聲。
他麵前並排放著兩份東西。
一份是王輝提交的、漏洞百出的食堂事件報告。
另一份,則是幾分鐘前,通過加密渠道緊急送來的、關於藥王宗真傳弟子蘇子言涉嫌嚴重學術造假事件的內部通報副本。
通報裡羅列的“證據”詳實得令人心驚,甚至包括了幾段經過特殊處理的、看似蘇子言在承認篡改數據的錄音碎片,以及已故陳景潤教授手稿的模糊照片對比,
直指蘇子言那篇獲得“岐黃獎”的奠基性論文存在根本性偽造。
兩件事,幾乎在同一時間點,以雷霆萬鈞之勢,砸向了蘇子言。
這已經不是巧合了。
這是要將蘇子言在學術和道德層麵徹底釘死,讓她身敗名裂,永無翻身之日。
鄭國鋒抬起眼,目光平靜地掃過王輝:
“王副局長,辦案要講證據,更要講邏輯。蘇子言如果真是投毒元凶,她何必留在現場施展精妙醫術救人?”
“又何必當場指出毒物成分和來源,將線索指向‘赤血藤’和‘腐金瘴氣’?這豈不是自相矛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