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錦梨微愣,回頭,便見陸郢白眸光冰冷,站到她身後。
“陸舉人,你醒了。”王文斌鬆了口氣,沒事便好,有他在,村裡指不定能出個狀元嘞!
“嗯。”陸郢白頷首,厭惡的目光落在陸家眾人臉上,冷聲道:“裡正,前日我向陸家遞了縣令蓋章的斷親文書,昨日娘子不在,他們一家攛掇胡興舟,引狼置我於死地!”
“沒想到吧,陸貴,我逃掉了。胡興舟之死是他的報應,各位鄉親想想,幾個村中的親朋是否有人喪身狼口,都是胡興舟做的。”
眾人嘩然。
王桂菊忽地大哭:“我……我那侄子,他素來跟胡興舟不對付,去年被人找到的時候身子少了半截!”
“我想起來,叫王裘是吧,隔壁村的。多好的孩子啊。”
“這夥太不是人了,裡正,必須嚴懲陸家!”
“憑什麼!你們有證據嗎?”李愛菊捂著臉,死死盯著洛錦梨:“洛氏才是凶手!瞧瞧剛才毆打公婆的樣子,她是個毒婦!”
陸郢白冷冽的視線落在她臉上,漆黑的瞳孔看不出情緒。
倏而他笑了:“你要證據?”
“裡正,可有在胡興舟身上,或是陸家宅子找到一枚骨哨。那是他以人骨做成,用來引狼的哨子。”
趁王文斌沉思,他偷偷看向洛錦梨。
果然見她露出狐狸般狡黠的微笑。
骨哨啊,她當然藏好了。
他勾勾唇,牽起她發紅的手,輕輕按摩。
“有。”王文斌仔細思索良久,肯定地點頭:“就在胡興舟裡側衣兜,檢查屍體時我摸到了。”
“陸貴一家,你們可認?”他冷哼一聲。
“不認,我們不認!王文斌,你不過是看那個白眼狼中了舉人好巴結他罷了,真是官官相護,欺負我們老百姓啊……”李愛菊一味大喊。
王文斌被氣得前仰後合。
他為村裡主持公道半輩子,怎麼能忍這樣的臟水?
當即拂袖而去:“你們陸家的事,王某再不必管了。”
“咳、咳咳……”李愛菊氣火攻心,一口氣沒上來,劇烈地咳嗽著,忽地嘔出深黑的血。
洛錦梨眼眸閃爍。
沒了氣運傍身,她果然也被陸文河傳染上。
張氏想起洛錦梨的告誡,像看見臟東西似的,捂著嘴連連後退:
“一家壞心肝的,沒準是得了肺癆,這會傳染,大家夥快回去,莫理他們家。”
街坊鄰居頓時作鳥獸散,洛錦梨嘭地關上門,將連續不斷的咳嗽聲隔絕在外。
清早看一場小醜演戲,她心情好極了。
如今咳疾的消息傳開,無人接近陸家,村中或許不會大麵積爆發疫病。
“娘子好厲害。”陸郢白眼睛亮亮的望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