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我進去挖煤的第一天,管事總是過來找我,問我累不累?
“原本,我並沒存疑,隻以為遇見了好管事。”
王長壽眼中充斥著恨意。
“直到有一天,下工以後他叫我去喝酒。我天真地以為他當我是兄弟,便去了。”
“卻沒想到,剛喝兩杯,他竟……他竟要過來抱我!”
王長壽講不下去了,渾身顫抖著,直接略過:“我氣不過,又逃不掉,恰好屋裡有一塊石頭,我把他打成重傷。”
“衙門的人把我抓進大牢,天天逼迫我乾活,動輒打罵……”
“就在我以為會死在牢中時,桃溪城忽然亂了。”
他壓低聲音:“城中到處是病人,不斷有人當街搶藥,衙門裡人手越來越少,看守我們的牢頭也病了,咳嗽不止。”
“而我前幾日開始,就一直在發熱,牢裡的人生怕被我傳染,就稟了牢頭,把我丟出去。”
“我被丟到亂葬崗,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。甚至聽見有女人的哭叫聲。”
“可在亂葬崗待上一夜後,我雖然仍在發熱,但好像有了些力氣,便強撐著走回來。就在今早,我剛跑回家,娘很開心,抱著我哭了很久……”
說完,兩人眼睛都紅了。
王顯用力拍拍他的肩膀,哽咽道:“都過去了,我們再不去城裡受罪,就在村裡種田,總比在外頭被人欺負得好,你小子不用擔心,哥幾個日後天天帶你進山打獵。”
“運氣好的時候,指不定能挖到點人參,拿去賣掉換錢。”
洛錦梨胡亂附和著點點頭。
又是發熱?
她不由想到賣人參時遇見的掌櫃。
同樣,王長壽如今頭頂的氣運也是白亮的顏色。
張嬸卻是黑的……
思及王長壽這坎坷的經曆,她於心不忍,提醒道:“若是張嬸這幾日有什麼異常,你可以來找我。”
“我娘?”他忙緊張道:“我娘她是怎麼了?”
洛錦梨搖搖頭,起身準備回家:“我不知道,且看她會不會患上咳疾……總之,你們都一樣,不要留錢,都買成吃的。”
聞言,王長壽像是明白了什麼:“是因為城裡的瘟疫嗎?災年,確實得多囤點糧食。多謝嫂子提醒。”
洛錦梨微微頷首,不再多言便離開了。
“娘……”
身後,傳來王長壽不安的呢喃。
經此一鬨,已臨近中午,洛錦梨隻好跟小瑾小瑜商量,先吃午飯再去山上玩。
孩子們倒也沒失望,乖巧地繼續陪貓咪兔子玩。
洛錦梨從空間裡抓了一條三斤的魚,準備一半炸,一半煮。
她哼著歌兒,利索地殺魚、刮起鱗片。
這是青魚,刺比較少,燉出來的湯更是鮮美。
她學著陸郢白的做法,先煎蛋,再添水準備煮魚。
煮魚時,她順便把紅薯削好皮,跟米飯蒸在一起,做紅薯飯。
另一邊灶台添好油,炸完剩下的一半魚塊,便開始做辣椒炒白菜。
“小黑!”
剛做好飯,就聽見小瑾驚慌大喊。
“何事?”洛錦梨連忙出來。
小瑾正呆呆望著將近一丈高的院牆,淚水迅速充盈在眼中。
她指了指牆,哽咽道:“娘親,小黑跑走了!”
說完她再也忍不住,哇地哭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