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幕停歇,世界被重新洗滌般,清新的氣味直撲麵鼻,與屋內清淡的信息素慢慢交織在一起。
段憂銘眨眨酸痛的雙眼,打了個哈欠,溫暖的被窩,舒適的氣味,還有背上輕輕拍打的手掌……像是幼時媽媽守在搖籃車前,一下一下的愛撫……
等等……手掌……?
段憂銘驚悚的睜開雙眼,勉強抬起頭,看向床邊,年輕男人微微側著頭,烏發有些許長了,擋著半張臉,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此刻拄著頭,手掌有規律的輕拍著段憂銘的後背。
段憂銘輕輕嗅動鼻子,視線凝聚到男人白皙的後頸,和那一處泛著淡淡緋色的軟肉上,無意識的磨了磨尚未成型的犬齒。
他是appha,而且級彆還很高,但他卻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,甚至想要下意識的追隨。
許是他的動作太大,輕拍背部的手掌停下,段憂銘瞬間平躺回去,緊緊閉上雙眼,做出熟睡的樣子。
黎醉揉了揉抽疼的額角,右手有些發麻,是拍這小子一夜造成的結果,隻要自己停下動作,這小子保準哼哼唧唧,眼角泛出淚痕,怪可憐的。
段憂銘感覺到一股溫熱湊近,不由自主的悄悄繃緊身子。
額頭附上一抹溫涼,段憂銘舒適的下意識蹭了蹭,又陡然一僵。
黎醉收回手,眼前再度浮現二人身體體溫。
36.5c
36.6c。
起碼退燒了。
黎醉垂下眼,視線與被窩中一雙淺色雙眸對視。
段憂銘把臉埋入被褥中,鼻腔內被好聞的氣息占據,段憂銘悄無聲息的猛吸一口。
“醒了。”
段憂銘身體一抖,差點破功,小心翼翼的點頭,眼神偷偷瞧著黎醉。
黎醉點頭,從床頭櫃上端起小碗,白瓷勺子在碗中攪動。
黎醉感受了一下。
溫度剛剛好。
隨即遞給段憂銘,麵無表情開口“吃。”
肚子發出輕微的咕嚕聲,段憂銘不好意思的紅了臉,想要接過碗,手卻突然一抖,幸虧黎醉反應快,否則就要糟蹋這一碗好粥。
“手沒力氣?”黎醉問。
段憂銘舔了舔乾裂的唇,啞聲開口“謝謝你……”
黎醉沒吭聲,玉手拿著白瓷勺,一下一下攪著雪白的粥。
舀起一勺湊近段憂銘的唇,黑眸微亮,無聲催促。
段憂銘艱難的吞咽一下,張開嘴將碗裡的粥放入口中。
段憂銘“……”
段憂銘瞳孔地震,瓷白的麵皮清了白,白了紫,紫了黑。
“怎麼樣。”
偏偏這人還一臉無辜。
段憂銘勉強咧開嘴,要哭不哭“好……好吃,謝謝……。”
黎醉滿意了,又舀起一勺,興致勃勃的望向段憂銘。
段憂銘“……”
段憂銘欲哭無淚,緊咬牙關,視死如歸張開嘴,一口含入。
嘔……
趁著黎醉轉身,段憂銘吐出舌頭,恨不得當場就砍了。
旁邊傳來窸窸窣窣聲,段希揉著眼睛,睡眼惺忪的坐起身,打了個哈欠。
“早上好……段憂銘。”
“嘎嘎嘎……”段憂銘無力的張張嘴,生無可戀。
黎醉剛好在這時候轉過身,看到段希起床後,端出一模一樣的白瓷碗。
段憂銘心神俱顫。
三分鐘後,彆墅裡傳來段希嚎啕大哭聲。
“哇——好難吃!!”
二十分鐘後,黎醉送走外賣小哥,轉頭就見段希狼吞虎咽的往嘴裡塞著包子,同時警惕的盯著桌子上早已凝固的白粥,神情恍若劫後餘生。
黎醉對此沒說什麼,端著白瓷碗走向廚房,一股腦的倒進垃圾桶,卻在這時,衣角被人輕輕扯動,扭頭就見段憂銘神情糾結,狀似英雄就義“你……你做的很……很好吃!段希從小嘴被養刁了,你彆放在心上!我……我……”
段憂銘咬緊牙關,一鼓作氣大聲道“我很愛吃!”
話音落下,段憂銘狠狠鬆了口氣,抬起頭就見銀色小鍋內的一大盆米粥。
段憂銘“……”
段憂銘仿佛已經看到自己長了三米高的墳頭草。
段憂銘勉強牽起嘴角,顫顫巍巍的拿起勺子,艱難道“挺好的……我剛好沒吃飽,我吃……”
黎醉眼中滑過笑意,輕拍男孩的腦袋,當著段憂銘的麵把白粥倒入垃圾桶,又不知道從哪裡變出個小包子,蹲下身,遞給段憂銘。
段憂銘猶豫片刻,伸出手接過黎醉手裡的白色小包子,儘數塞進嘴裡,狼吞虎咽。
黎醉轉過身係上圍裙,低頭仔細清洗碗碟。
段憂銘咽下最後一口包子,猶豫的立在一旁,黎醉頭也不抬“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