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的,你是說去了那麼多人,就剩幾個人回來就算了,東西也沒拿出來?”
昏黃且略顯黯淡的白熾燈光映照之下,富金滿臉怒容地對著手中緊握著的手機大聲咆哮。
電話那頭的人顯然從未見識過如此駭人的陣勢,隻聽得對方的聲音哆哆嗦嗦、戰戰兢兢地傳了過來:“是......是這樣沒錯......”
聽到這話,富金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到了極致,他咬牙切齒地怒罵道:“一群沒用的廢物!”
緊接著,一把掛斷了電話,狠狠地將手機砸向地麵。隻聽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手機頓時四分五裂,零件散落一地。
富金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,胸口劇烈起伏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。由於長時間未曾得到充分的休息,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。
在原地站了半會,富金叉著腰,朝門外怒喝一聲:“戚良!進來!”
門被輕輕推開,戚良扶了扶眼鏡,平靜的走進來:“老板。”
富金瞥了女人一眼:“想辦法讓那兩個小畜生出點事。”
戚良有些為難:“老板,那兩人的身份都不簡單,一個是段家正了八經唯一的繼承人,一個…是段家的養女……”
“怎麼這麼蠢!把那東西拿出來!”
“老板,不可以!現在還沒完全掌握,這……”戚良皺眉,上前幾步,被富金不耐煩的抬手製止
“你忘了,季百嗎?”富金眯起眼:“那小子慫,嚇一嚇就什麼都不敢了,讓他來!”
“可是他不可信啊!”戚良垂死掙紮。
“那又怎麼了,大不了利用完直接殺了就好,你又不是沒乾過這些……”
“還是說……”富金轉頭,居高臨下的看著女人:“你有異心了?”
戚良瞳孔一縮,連忙低頭:“沒有老板,我絕無二心!”
富金哼笑一聲:“量你也不敢,辦事去吧!”
“是……”
大門自身後重重關上,戚良神色不明,望著地麵冷笑一聲:“老不死的,再和你乾我是傻逼!”
遠離了這地方,戚良掏出手機,冷冷開口:“讓兄弟們都準備好,兩天後東西放出來……”
“……”
公寓內,兩人一鬼圍坐在一起。
黎醉坐在沙發上,手裡拿著一張空白紙張,輕輕皺起眉
喬央隨意坐在地上,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弄著木盒。
廚房的灶火被關上,段憂銘捧著三碗泡麵走出來。
將其中一碗看著就豐盛的泡麵端給黎醉,段憂銘笑嘻嘻開口:“小段牌豪華版紅燒牛肉麵,特意加的三個蛋!”
喬央探出頭:“我的呢?”
段憂銘邪惡的笑笑:“吃屎吧你。”
喬央:“……”
黎醉沒理這兩小孩鬥嘴,接過滿登登的麵,四五口吸溜一大半。
暫時解決完吃食,黎醉熟練的將早已凝固的泡麵遞給段憂銘,在喬陽目瞪口呆的目光下,段憂銘幾口消滅掉。
見喬央臉色有些奇怪,黎醉抬眼:“怎麼?”
“啊…沒事,就是我記得鬼食……唔唔…段憂銘你妹的!”
段憂銘一把抓起乾麵包,塞進喬央的嘴裡,表情僵硬:“吃屎都堵不住你的嘴?”
黎醉疑惑的挑眉,看了眼段憂銘,再看看已經空了的碗:“他不能吃?”
喬央勉強咽下東西,打著哈哈道:“那倒不是,他能吃……”
段憂銘一把拿起桌上的紙:“彆廢話了,開乾!”
“。”
盒子內共有三張白紙,段憂銘拿起一張,仔細端詳:“喬央,這是從你們家拿出來的,你知道這什麼嗎?”
喬央搖頭:“至少在我印象裡,我沒見過這些東西。”
周遭沉默下來,隻剩下紙張翻閱的聲音,黎醉拿起一張紙,一股刺鼻的味道湧入鼻腔,他懟懟段憂銘,將紙張湊近男人:“聞到味道了嗎?”
段憂銘低頭輕嗅,搖頭:“普通紙張的味道。”
“黎哥發現什麼了?”喬央也效仿黎醉的動作聞了聞,接著搖頭:“什麼味道都沒有。”
“你聞到什麼味了!”段憂銘有些緊張。
“一股……”黎醉湊近紙張,動作突然頓住,瞳孔不受控製的放大,整個人僵在那裡。
段憂銘率先發現了不對,連忙箍住黎醉的雙肩:“黎醉!黎醉你怎麼了!”
黎醉勉強抬起手,安撫性的握住段憂銘的手,雙眼死死盯著前方。
仿佛置身於無儘深淵之中。視角以一種詭異且極不穩定的方式來回晃動著,令人頭暈目眩。
一顆孤零零的頭顱毫無征兆地滾到了麵前,那雙因為極度的驚恐而瞪得渾圓,怨毒地盯著他。
隨著視角的緩緩後退,緊接著身體便被一雙強有力的臂膀猛地抱了起來。
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瞬間湧入鼻中,嗆得人幾乎無法呼吸。那個人似乎想要安撫,輕輕地用手捂住了眼睛。
“囡囡不怕……”
在不斷的搖晃中,她拚命掙紮著想發出聲音,然而嘴巴卻被無情地捂住,隻能發出嗚嗚咽咽的低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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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,趁著一個間隙,女孩勉強抬起了頭,透過那人類的麵皮,窺見了隱藏其後惡鬼的猙獰的麵目。
段憂銘快要急瘋了。
他緊緊地摟著懷中發抖的人,生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。
一旁的喬央更是驚慌失措,手忙腳亂地將周圍所有能碰到的東西統統橫掃到地上。
兩人一刻也不敢停歇,不停地喚著黎醉的名字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懷中的人兒漸漸停止了顫抖,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一般,軟綿綿地脫力躺倒在了段憂銘的懷裡。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,艱難地吐出兩個字:“沒事......”
聽到這話,段憂銘高懸的心總算稍稍落回了一點。他連忙托起黎醉那張蒼白如雪的臉頰:“你剛才看到什麼了!為什麼反應那麼大!”
黎醉費力粗喘一聲,借著段憂銘的動作坐起身,看向喬央:“你還記得,喬家滅門時的場景嗎。”
喬央深呼一口氣,將碎發撥開:“記得,那天晚上是我爺爺的八十歲大壽,幾乎所有喬家人都聚在一起,因著老爺子的意思,沒有外人,晚上八點的時候,老爺子說累了,要去休息,就留我們這群年輕小輩在樓下交談。”
喬央咽了一口口水,勉強開口:“九點的時候,老爺子的房間突然起火,再然後就是除了我小叔,所有人軟倒在地……我是被我父親舍命帶出來的……怎麼了……”
黎醉直起身,將剛剛的紙張放到麵前:“我應該是看見殺害喬家的真正凶手了……”
“什麼?!”喬央猛的站直身:“你什麼意思,你看到什麼了!”
黎醉沒在意對方的態度,操控著身旁的鬼火湊到喬央麵前,趁著喬央不注意時猛的刺去。
喬央下意識後退一步,又強行壓抑住本能站好,閉著眼,任由黎醉動作。
額間傳來絲絲痛意,一滴鮮紅如紅寶石般的血液緩緩從空中飄出,落到潔白的紙上。
下一秒,意外突生,空白紙張慢慢顯現出密密麻麻圖案和字跡。
喬央瞳孔驟縮,指尖微顫。
段憂銘抬頭,直直盯著喬央,壓著眉眼陳述:“你認識他!”
就連黎醉也抬起頭,看著僵在原地的女主。
“他……”喬央嘴唇翕動,她猛的和段憂銘對視:“這不是咱學校對麵那家酒吧的老板嗎!”
段憂銘皺眉,仔細打量著紙上的人像。
喬央連忙將剩下兩張白紙拿到麵前,不等黎醉吩咐,乾脆利落的紮破指尖,將鮮血擠在紙上。
隨著血液與白紙交融,空白的紙張上慢慢顯現出另外兩人的信息
喬央將三張紙平鋪在地,陰沉著眉眼:“如果按黎哥說的,在喬家滅門時,上了我小叔身的是這個姓楊的惡鬼,那我們家又怎麼會提前知道,另外這兩人又怎麼解釋!”
段憂銘放下電話,坐在沙發上開口:“我剛找人查了。”他指了指第一張紙
“楊宇壽,現年39歲,五年前獨自一人來到a市,不久之後就在這裡安家樂業,自己整了個小酒吧,日子過得還算可以。”
他又指了指旁邊的女人:“蘇凱,現年28,本地人,無業遊民,無複雜社會關係。”
段憂銘拿起最後一張紙,表情凝重:“黃樂,現年43,兩年前,因為突發性腦梗塞死亡。”
“這三人中,隻有楊宇壽得過壞體病,三人現實中壓根不認識!”
黎醉拄著下巴,低眉沉思,半晌後,他突然出聲:“楊宇壽整過容嗎?”
段憂銘搖頭:“沒整過。”
喬央泄氣的癱坐在地:“我突然有一種瘋狂的想法。”
“什麼?”黎醉抬眸。
“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,這惡鬼其實早就選擇了楊宇壽作為他的器具,隻不過在途中遭遇意外,碰巧上了我小叔的身,又在滅了我家之後,重新上了楊宇壽的身?”
“夠迂回曲折的。”段憂銘點評。
“不排除這種可能性,但實在是太巧了。”黎醉指尖點點紙上的相片:“明天我和段憂銘去找楊宇壽,喬央,你去找蘇凱,看看能不能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。”
喬央點頭,她突然想到什麼,看向段憂銘:“今天抓到的那夥人交代了嗎?”
“一個個嘴閉的死緊,撬都撬不開。”
喬央冷笑一聲:“撬不開就硬撬,我還不信了!”
段憂銘聳聳肩,沒出聲,倒是黎醉先開了口:“明天小心點,我們這次打草驚蛇,他們不會放過你們。”
“放心。”喬央將茶幾上的問價收好:“敢來,我就讓他回不去!”
段憂銘蹙眉:“你也悠著點!”
喬央比了個ok,頭也不回的進了客房:“早點睡吧,明早還要上學。”
段憂銘無了個大語,和黎醉對視一眼,朝著自己房間點了點:“走吧,今天和我睡。”
黎醉搖頭拒絕:“我又不是沒有房間。”
段憂銘不停,打橫抱起黎醉,輕笑一聲:“拒絕無效,我今天受到太多驚嚇,你得給我點補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