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會大廳外院,燈火通明,喧嘩吵鬨聲不絕於耳,段憂銘斜斜靠在一棵老槐樹旁,麵色冷沉。
不時有合作夥伴主動上前攀談,被段憂銘不動聲色的繞過去。
段憂銘抱著胸,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表盤,看著表盤中央的紅點越來越近,段憂銘麵不改色的收回手,抬眼望向大步走來的人。
二人都身著一身做工精良奢華又不失內斂的西裝,一黑一白相互糾纏交織,構成一幅絢麗的畫卷。
段憂銘麵上的矜貴冷漠消散,他勾起唇,走上前,大大方方的勾住黎醉的肩,毫不避諱周圍人異樣的目光。
黎醉瞥了眼搭在肩膀上的手,沒吭聲,二人一前一後,大步走向宴會。
這次宴會由赫家做莊,慶祝赫家唯一繼承人赫溪順利成年。
當今社會,法律條文早已是擺設,名門貴族明麵上可能還會裝裝樣子,但私底下,各家產業涉及到的灰色地帶隻多不少,整個階級鏈一環套著一環,沒有真正的暗潮,也沒有真正的初陽。
罪惡總是滋生在那些貧瘠潮濕的土地中。
段憂銘漫不經心地伸出手,拿起了桌上晶瑩剔透的高腳杯。
他微微舉起高腳杯,杯中的紅色酒液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誘人,如一顆紅寶石般閃耀著迷人的光澤。他的目光透過這層薄薄的酒液,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坐在身旁的人。
燈光恰好灑落在兩人的麵龐上,形成了一道柔和的光暈。
黎醉微微垂著眼簾,睫毛在燈光下投下淡淡的陰影,使得他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朦朧。
他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段憂銘的注視,自顧自地將頭轉向一邊,伸手毫不費力地從段憂銘手中收走了那隻高腳杯。
高腳杯被隨意放在桌上,發出細微的聲響。
段憂銘聳聳肩,不緊不慢的跟在黎醉身後,饒有興趣打量著周圍秀麗輝煌的建築。
不時有人從麵前穿過,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精心修飾過完美,虛偽的笑容,走著走著,段憂銘突然慢下腳步。
周遭的一切好像在頃刻間淡去,整個世界變得灰撲撲的,神帶走了所有人,唯獨忘了他。
段憂銘下意識伸出手,細碎的塵埃如細沙般從手心處滑落,摸不到,留不住。
段憂銘渾身冰涼,手指微微蜷縮起來,即將被徹底冰封時,掌心處突然傳來一抹熾熱。
霎時間,黑夜褪去,黎明重現,段憂銘眨眨眼,對上黎醉那雙黑沉沉的眸子。
黎醉沒說話,反手握住段憂銘冰涼的大手,拉著即將偏離航道的星球重新踏上征程。
段憂銘死寂的眸子一亮,腳步抬起,跟上耀星。
神沒有忘記他,神隻在乎他。
臨近大廳中央,段憂銘主動鬆開了手,野獸被短暫安撫,眯著眼睛守在主人身邊。
赫溪一襲鮮豔的紅色高定禮服,如一朵盛開的紅玫瑰,引人注目。
她那金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,被發簪輕輕挽起,更顯高貴典雅。
她手中握著一隻高腳杯,杯中的淡紅色液體,隨著她的動作,微微晃動。
赫溪被眾人簇擁著,猶如眾星捧月一般。然而,她卻沒有絲毫的不自在,她的表情始終淡淡的。
就在這時,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,緩緩地抬起鳳眸。目光穿過人群,與不遠處的黎醉對上。
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交彙,又在下一秒同時移開。
黎醉不動聲色的退到人群之後,帶著段憂銘轉身離開。
赫溪收回餘光,紅唇微勾,笑著婉拒了身前男人遞過來的邀請。
出了宴會,晚風中夾雜著淡淡的花香吹拂在臉上,雖若有若無,卻也帶上了絲絲涼意。
段憂銘嘴裡叼著個小蛋糕,手裡還拿著個蘋果,輕輕靠向黎醉。
黎醉餘光一瞥,搖了搖頭:“不吃。”
段憂銘喉結滾動,將蛋糕咽下,俯身湊近黎醉,語氣中夾雜著一點誘哄的意味:“吃點吧,一晚上沒吃飯,胃受不了!”
黎醉不動聲色的擰眉。
這人似乎總覺得他很脆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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