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腦內的鈍痛隨著段憂銘的話,在頃刻之間退散開來。
黎醉羽睫輕顫,二人打著同一把傘,牽著手,慢騰騰的在雨幕中行走。
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,唯有身旁人熟悉的呼吸聲伴在耳邊。
視網膜中央,突然出現暗斑,隨著時間的推移,暗斑變得越來越大,逐漸擴散開來。
黑暗之中,唯有二人緊緊相握的手泛出絲絲星光。
黎醉垂下眼,閃著光芒的因果線牢牢將二人的手纏住,如束網般,讓人逃離不得。
但黎醉不想逃,他甚至稱得上是縱容的想,如果這一切真的都是段憂銘聯合主神設的局,他依舊會心甘情願的跳入這座不見天光的深淵。對於段憂銘的一切
他甘之如飴。
“……”
黎醉二人到家的時候,李爍和赫原正坐在客廳中央,兩人手裡拿著一副撲克牌,氣氛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和諧。
段憂銘對此視若無睹,甚至是習慣。
聽到開門聲,兩人同時扭過頭,赫原懶懶打了個哈欠,一把扔開手裡的撲克牌,看也不看段憂銘,對著黎醉笑著道:“回來了?有沒有被淋濕?”
李爍在旁邊翻了個白眼,看著段憂銘意有所指的陰陽怪氣道:“哪能啊,你看就段憂銘那不值錢的樣,他能讓黎明淋到雨嗎?”
赫原哼笑一聲,沒有回答。
段憂銘聞言,看著地上散落的撲克牌毫不留情反擊道:“赫原,這人的牌品有多爛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赫原攤開手,狀似無奈:“沒辦法,赫溪不喜歡玩兒牌,隻能湊合一下了。”
李爍憋屈的撇撇嘴,小聲嘀咕:“你也沒少玩兒啊。”
餘光瞥見靠在旁邊的黎醉,李爍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睛,下一瞬,他突然對上一雙深入潭水的黑眸。
李爍頓時渾身一激靈,喉結上下滾動。
該怎麼形容那雙眼睛呢,就像深不見底的寒潭一般,隻需上一眼,便從頭涼到腳後跟。
對方眼中的殺意毫不留情的刺向對方。
李爍下意識抬頭,環繞四周。
就見赫原依舊低垂著頭把玩著手裡的紙牌,段憂銘背對著幾人,嘴裡哼著歌,搗鼓著手裡死的不能再死的盆栽。
這兩人平時警覺的要命,今天怎麼了?這麼明顯的殺意,這兩人怎麼可能發現不了?!
裝的還挺像那麼一回事!
媽的!兩個重色輕友的裝貨!
李爍險些沒背過氣去。
眼見這兩裝貨是靠不住了,李爍抿了抿唇,撐著沙發站起身,冷冷望向對麵的黎醉,勾唇扯出個譏諷的笑:“怎麼?這時候你不裝……”
段憂銘和赫原齊齊轉過頭,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李爍。
李爍:“……”
李爍臉憋的通紅,惡狠狠的瞪了黎醉一眼就準備上樓,被段憂銘和赫原眼疾手快的薅住後脖領,給按回沙發上。
忍個屁!兩個重色輕友的傻逼玩意!
李爍登時急了眼,指著黎醉,口不擇言開口大罵道:“喂!你們都瞎嗎?他的嫌疑這麼大,你們把底牌都暴露出來就算了,現在竟然還堂而皇之的讓他參與進來!他一個光有體力沒有腦子的小白臉懂什麼!他都已經是a組織的人了?你們竟然都不懷疑他!我們參與機密任務的時候,他可能還在媽媽懷裡乾飯吧!什麼黎明?滿口謊言的……”
話音戛然而止,李爍眼睜睜的看著段憂銘和赫原同時鬆開手,表情在那一刹那變成了看好戲的樣子。
二人齊齊後退了一步,赫原滿含歉意道:“保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