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晨兩點,手術室的門被打開。
莫逢春被醫護人員送進重症監護室安置,林景堯和陸望澤想要跟過去,卻被醫生阻攔。
“病人剛結束治療,情況並不穩定,暫時不允許家屬探望,接下來的24小時內,我們會密切關注她的生命體征,請你們理解。”
轉運床消失在走廊儘頭,林景堯卻久久沒有移開視線,陸望澤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,後退了幾步。
林遠見狀連忙上前:“醫生,逢春她情況怎麼樣?”
醫生解下口罩,看向林遠,語氣有些嚴肅。
“病人軀乾部位有廣泛的皮下淤血。肋部骨折,致使部分內臟出血,初步斷定是被人用棍棒一類的鈍器反複擊打造成的。”
“麵部被毆打,導致軟組織腫脹,相比軀乾位置,程度要輕許多。”
“手腕和腳腕處存在嚴重的捆綁痕跡,手指與掌心有不少銳器傷,創口參差不齊,大概率是被刀片割傷的。”
如此詳細的闡述令陸遠三人聽得遍體生寒,這些傷勢隻是聽醫生轉述,他們都覺得可怕至極,更不要說真實遭遇這些的莫逢春了。
扶了扶眼鏡,醫生又道。
“另外,病人身上的傷痕並非都是新傷,還有部分處於不同愈合階段的舊傷,這說明她長期遭受著暴力虐待。”
“長期受暴力虐待?”
身體猛地一震,林遠不敢置信地反問。
“是的,如果有需要,建議你們報警處理。”
醫生交代完就離開了,徒留林遠、林景堯和陸望澤呆滯地站在原地。
陸望澤最先回過神,他看看麵色難看的林遠,又看看唇色慘淡的林景堯,完全想不明白。
“如果莫叔叔和莫逢春是被歹徒傷害的,那醫生說的長期虐待又是怎麼回事?”
很顯然,林遠也暫時無法回答。
“不清楚。”
空氣又陷入寂靜,林遠想起莫逢春那孤僻的性格,思索了片刻,詢問起陸望澤和林景堯另外一個問題。
“學校裡,有人欺負逢春那孩子嗎?”
他開始懷疑莫逢春在學校被人霸淩了。
雖然莫逢春與林景堯、陸望澤這兩人從小學一年級就一起玩了,更巧的是,三人每個階段都是一個班。
“沒有吧,至少我沒有碰到過,莫逢春跟其他人沒什麼交集,存在感也很弱,大部分人估計連她名字都不怎麼記得。”
胸口像是有一大團棉花堵著,陸望澤把自己的頭發抓得更亂。
瞧著陸望澤焦躁的樣子,林遠沒再追問。
雖然陸望澤和林景堯一樣,也是跟莫逢春一起長大的,但相比林景堯,陸望澤跟莫逢春的關係不算太親密。
更何況,有段時間陸望澤總是逃課,被陸婉發現後才改正態度,或許莫逢春是在那段時間被壞孩子們盯上了呢?
林景堯整日待在學校,就算他也沒辦法時時刻刻跟莫逢春在一起,但若是莫逢春真的被欺負,以林景堯的人緣和細膩的心思,不可能察覺不到異樣。
這般想著,林遠看向一旁的兒子。
“景堯,你也沒發現嗎?”
林景堯的眸色本來就比尋常人淺一些,如今在慘白的燈光下,那雙眸子便顯得更淡了。
“沒有,如果有的話,我會知道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