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多年前,他為母親求的那個平安香囊是青色的。
如今,或許是為了讓祈福人有個更好的兆頭,寺廟裡的香囊全升級成了紅色,像是一個個胖滾滾的紅果實。
陸望澤側臥著,香囊落在床褥,他用手指戳了戳。
為了給莫逢春求這個香囊,他可是擦破了膝蓋,還撞傷了後腰,要是送不出去,不就做了白工?
下巴枕著手背,陸望澤對自己很是鬱悶,他把香囊放在枕邊,關了台燈。
……
他今天下午確實是在躲。
對李靜雅扯謊說臨時有兼職,沒辦法跟他們一起去醫院,隻是因為他不知道怎麼麵對莫逢春。
他在這條街哪有什麼兼職?
陸望澤踢著路邊的碎石頭,心煩意亂。
“喲!這不是望澤嗎?”
一位穿著背心的健壯大漢,正蹲在便利店旁吃西瓜,嗓門格外洪亮。
“你的新兼職在這條街嗎?找的有點太遠了吧?離家近的又不是沒有,不怕你媽知道再念叨你啊?”
瞧見是陳凱,陸望澤走了過去,跟他並排蹲著,跟落在電線上的麻雀似的。
“不是兼職,就隨便逛逛。”
陳凱是他長期兼職的拳擊館的老板,聽說還是某年市裡的重量級拳擊冠軍,拿了獎金後就回家鄉開了個拳擊館營生。
“那還挺稀奇。”
陳凱從袋子裡拿出一塊切好的西瓜遞給陸望澤,笑了笑。
“挺好的,你這臭小子整天忙著兼職,緊繃到不行,現在也知道放鬆了,我跟你說,真的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學生時光,畢竟未來打工的日子還長著嘞!”
陸望澤咬了口西瓜,汁水很足,果肉也甜,滋潤了他微乾的唇瓣,卻無法中和他喉頭的苦澀。
看了眼陸望澤蹙起的眉頭,陳凱這才察覺到不對勁,這小子顯然不是開開心心來逛街放鬆的,而是心裡麵藏著事情。
“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,怎麼個事?跟你媽吵架,然後離家出走了?”
也不怪陳凱沒幾句就提到陸婉,主要是他對陸婉確實有點小意見。
陸望澤是個打拳擊的好苗子,陳凱很想好好培養,之前還提了兩箱奶去拜訪陸婉。
兩人本來交談得還不錯,但陸婉一聽陳凱是想收陸望澤為徒,態度立刻就冷下來了。
她不願意自己孩子從事這種危險職業,任由陳凱說乾了嘴,都動搖不了半分。
最後,陸婉把陳凱帶來的兩箱奶放回了門口,讓陸望澤閉門謝客,氣得陳凱直跳腳。
陳凱這話的槽點太多,陸望澤有些無語,隻不痛不癢回了句。
“我叛逆期早過了。”
就這一會兒功夫,陳凱已經又啃上新西瓜了,他微微挑眉。
“那怎麼回事?這鬱悶啊,一直憋在心裡不發泄出來,就會變成大疙瘩,然後越滾越大,我今天正好有空閒,能開導開導你,你說,還是不說?”
陸望澤沒回話,跟小狼崽似的咬著西瓜肉,頗有些發泄的鬱悶。
等消滅了手裡的瓜,扔了瓜皮後,他才扭捏著開了口。
“不是我,是我的一個朋友…”
嗬嗬,鬼才信。
陳凱心中冷笑兩聲,卻還是很給麵子地沒有戳穿陸望澤,等著他繼續往下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