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婉雖然事先有心理準備,卻還是覺得荒唐,畢竟長輩們都清楚,莫宇業出事前,莫逢春和林景堯還相處得好好的。
她不懷疑裴書宴的診斷,她隻是不明白莫逢春為什麼會突然對林景堯厭惡至極。
“這般的厭惡程度,並不是某幾件小事就能輕易造成的,那麼,莫逢春患者,你願意告訴我,你厭惡林同學的真正原因嗎?”
裴書宴仍舊笑著,舉止得體,望向莫逢春的眸中,卻多了幾分興味盎然。
這位裴醫生問出了陸婉在意的問題,陸婉自然也沒忍住附和了幾句。
“是啊,逢春,可能你跟景堯確實有什麼摩擦和矛盾,我們當長輩的不清楚,甚至景堯也可能沒有意識到冒犯了你。”
“但你既然已經不舒服到這種程度了,那就一定要說出來,這樣才有開解的可能性。”
“不要再自己一個人憋著了,跟我們說說吧,好嗎?”
陸望澤還是沒忍住看了莫逢春一眼。
他估計莫逢春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討厭林景堯,甚至還討厭到了過敏的程度。
全部都是因為他胡亂在佛祖麵前許願。
可這話,陸望澤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。
他隻是懷揣著某種為莫逢春開脫的小心思,在裴書宴和陸婉追問莫逢春的時候,低低開了口。
“也有可能沒什麼理由,就是突然厭惡對方了。”
此話一出,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陸望澤身上,隻是情緒各不相同。
裴書宴的視線意味深長,陸婉似乎覺得陸望澤說的有道理,莫逢春則捕捉到了陸望澤身上的那股不安和心虛。
“我說的難道不對嗎?”
不想被看出異樣的陸望澤挺直脊背,看著裴書宴,繼續自己剛剛沒說完的話,腦袋莫名靈光,話語都流暢了許多。
“醫生你剛剛也說了,莫逢春的過敏症狀,是因為她對林景堯極其厭惡導致的。”
“也就是說,隻有林景堯做了令她格外無法接受的事情,她才會討厭成這個樣子。”
“但莫逢春住院前,她還和林景堯相處得好好的,這都是我親眼看到的,所以…”
說到這裡,陸望澤瞥了眼莫逢春,卻未曾料到莫逢春正若有所思地盯著他,頓時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。
“所以,她可能自己也不清楚。”
聽了陸望澤的話,陸婉的眉眼染了愁緒。
她顯然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,但若是莫逢春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般厭惡林景堯,那醫生又要怎麼對症下藥,治療她的過敏症狀呢?
這明顯就是個死局。
“陸同學說的很有道理。”
彎了彎眼睛,裴書宴像是也認同了陸望澤的說法,輕輕點了點頭。
“醫學上確實有相關的病例顯示,病患會突然厭惡某個人,甚至出現過敏症狀,但既然這種症狀能夠出現,就絕對不會沒有原因。”
“充其量隻能說,造成這種過敏症狀的原因非常隱蔽且複雜,原因可能與潛意識因素或者直覺反應相關,又或者是病患特殊的生理因素,以及某種情緒的投射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