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死死咬著自己的唇,淩厲的眸子浮現羞恥的水潤,下意識握住莫逢春的手腕,阻止她的行動。
幾秒後又像是被燙到了,連忙鬆開。
僵滯的大腦因著刺激,忽然轉動,他條件反射似地往後縮,撞到了椅子,跌坐在一旁,胸腔劇烈起伏,呼吸格外急促。
“你…”
陸望澤像是被調戲的良家純情少男,他揪著腰間方才被莫逢春碰到的布料,羞惱地盯著莫逢春,卻無端顯出幾分欲擒故縱的嬌氣。
“你怎麼能隨便碰彆人?”
莫逢春不懂陸望澤的反應為什麼如此強烈,她那平靜如水的視線落在陸望澤的身上,隨後舉起了自己手裡被疊得方正的白紙。
陸望澤像是意識到了什麼,他連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,原本放在裡麵的紙張果然沒了。
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,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,坐回莫逢春床邊的椅子,卻忽然有種道不明的鬱悶。
“你剛剛就是為了拿這個啊…”
“直接跟我說不就好了?”
害得他還以為她是控製不住想碰他,才會這樣的。
想起自己剛剛的反應,和大腦裡腦補的畫麵,陸望澤對不成器的自己又羞又惱,他不想表露出來,便強行把注意力放在莫逢春手裡捏著的紙片上。
“我還沒寫完。”
陸望澤記性算不上太好,想了一下午,也就想出了五條。
“我知道。”
莫逢春說著,垂眸把紙張展開。
白紙早已不複之前的平展潔白,此刻被折痕摧殘得皺巴巴。
陸望澤的字不好看,但他顯然很用心地對待了莫逢春布置的任務。
或許也存著想讓莫逢春刮目相看的想法,所以雖然字不算工整,但倒是一筆一劃寫的。
莫逢春把展開的紙張放在陸望澤麵前,看著他,用手指點了點空白的地方。
“你現在可以把最新的一條寫上去了。”
陸望澤一臉怔然。
“什麼?”
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對不起莫逢春了。
“你騙了我。”
“這也算是對不起我。”
陸望澤瞳孔猛縮,半晌說不出話來,卻聽莫逢春又道。
“我能看出你剛剛的心虛和緊張,明顯是有事情瞞著我,說不定你是因為怕我不原諒你,才會不願意直白地說出來。”
莫逢春無視陸望澤變淡的唇色,她從床頭櫃拿來筆,一並放在陸望澤麵前,眼睫抬起。
“既然暫時說不出來,那就先寫下來吧,我不會逼你立刻交代清楚,畢竟距離我們的約定,還有一周時間。”
麵前的紙和筆,成了陸望澤眼裡的認罪書,他握住筆,低著頭,沒有看莫逢春,再開口時,聲音有細微的沙啞。
“萬一這是很糟糕的事情,你知道了不原諒我呢?”
莫逢春知道他的心思和顧慮,自然選擇安撫。
“你是我唯一的朋友,不原諒你,我就沒有朋友了。”
唯一。
又是唯一。
之前的興奮早已化成即將失去的恐慌,陸望澤很怕某一天,自己不再是莫逢春的唯一,從而失去在她這邊的特權。
可這樣的擔憂,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口。
“這是你說的。”
他看著莫逢春,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,眸底灼燒著異樣的偏執。
“嗯。”
莫逢春瞧著陸望澤眸底裡,那扭曲的自己,緩緩點頭,用認可滋養著他病態的情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