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人。
程以嘉在局裡是最年輕的那一批警察,他被前輩稱呼最多的是臭小子,在莫逢春麵前,他就成了大人。
這感覺真的很奇怪。
不過,莫逢春說的對。
他確實已經是大人了,也明白要改正這種沒有距離感的行為,可他嘗試了各種辦法,甚至還去看了精神科醫生,都無法根除,隻能一點一點壓製。
但好在,這種對人際關係距離缺乏把控的缺點,在參與重要案件的時候,或許是因為精神高度集中,並不會發生。
他隻有在日常生活,以及負責案情人的安撫和問詢時,才會偶爾顯露出缺乏距離感,但即便如此,程以嘉依舊很痛苦。
這明晃晃的缺陷,就像是黏在他身上,且無法根治的痼疾,令他作嘔。
程以嘉看著麵前的病房門,無意識後退了半步。
就算是違背約定,也總好過二次傷害莫逢春。
今天的前來就是錯誤,他必須得斷乾淨才行。
“陸夫人,我…”
手裡提著的兩杯蜂蜜檸檬水,因著他的動作微微搖晃,程以嘉看向陸婉,正要找理由離開。
“怎麼了?”
陸婉疑惑地看向他。
此時的病房門卻被從內擰開,穿著藍白相間病號服的莫逢春,映入門外三人的眼裡。
裴書宴很是詫異,顯然沒料到莫逢春會出來,但瞧見莫逢春的目光,第一時間落在程以嘉身上後,那股怪異的不爽又開始滋生。
也不知道送送醫生。
小沒良心的。
程以嘉未說完的話就這麼被迫中斷,他望著莫逢春,下意識把手裡的兩杯飲料往背後藏了藏,麵容浮現一絲被抓包的心虛和緊張。
“逢春,你怎麼出來了?”
瞧見莫逢春後,陸婉哪還有心思跟程以嘉聊,她摸了摸莫逢春的臉。
“是不是哪裡不舒服?”
莫逢春的視線落在程以嘉眉頭的小痣上,程以嘉慌亂避開她的目光,眼睫顫抖。
“沒有。”
她回複陸婉的擔心,黑眸平靜。
“我沒有不舒服。”
陸婉明顯舒了口氣。
“要不還是進屋裡吧,這外麵人多,萬一有人撞到你就不好了。”
她說著,就要拉著莫逢春進病房,但腳步還沒邁開,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,轉頭看了眼程以嘉。
“小程警員,你不是來看逢春的嗎?一起進來吧。”
程以嘉身體僵硬,窘迫得耳朵發紅。
“我忽然想起…”
莫逢春哪能讓程以嘉退縮,她通過係統麵板,看到了門外發生的事情,也揣測出了程以嘉的想法,如今主動出門,就是為了推他一把。
於是,她極其自然地出聲,打斷了程以嘉的話。
隻是交談的內容,卻不是麵對程以嘉,而是麵對站在一旁的裴書宴。
“裴醫生,我有點事想問你。”
裴書宴微微挑眉,瞧見程以嘉一臉怔然,那股方才滋生的不虞倒是消散了許多。
他微笑著主動走近莫逢春,彎下腰,故意擋在程以嘉麵前,溫聲詢問她。
“莫同學要問什麼?”
——
已捉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