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婉沒有辦法,又私下聯係楊護工試探,哪知聽了她的話,楊護工很有被懷疑的傷心和無辜,竟然還落了淚。
楊護工說自己絕對不會傷害莫逢春,還發了毒誓,陸婉心裡不是滋味,跟人道了歉,說她可能是想多了,這件事就這麼揭過去了。
道不明心中的沉鬱,陸婉今天打算陪莫逢春一整天,有她陪房,自然也不需要麻煩楊護工了。
這段時間,因著莫逢春心事重重,裴書宴原定的短期治療計劃,進程還沒有過半。
他瞧出莫逢春被某些事情困擾煩心,也沒少溫和地詢問莫逢春,以便開解疏導她,但莫逢春總是緘口不言,害得裴書宴都有些焦慮了。
可作為一名專業的精神科醫生,患者情緒不佳,不願意配合,他是絕對不能逼迫的,隻能以紓解為主,並絞儘腦汁為莫逢春心理減負。
哪怕裴書宴根本想不通莫逢春在糟心什麼,哪怕他每天滿腦子裝的都是莫逢春,經常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。
哪怕他每天結束了給莫逢春的治療後,還要非常命苦地給自己進行心理疏導,以便在隔天維持恰到好處的微笑。
今天也是如此。
當裴書宴保持著精神科醫生該有的素質和麵容,進入莫逢春病房的時候,莫逢春今天卻是連演都不演了。
莫逢春抓著陸婉的手,黑眸望向裴書宴,語氣淡淡。
“裴醫生,我今天沒有心情,隻想跟陸阿姨待在一起。”
“……”
裴書宴唇邊的笑僵住了,他拿莫逢春沒辦法,隻能看向陸婉,陸婉非常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。
“對不起啊,裴醫生,我最近太忙了,都沒好好陪逢春,她有點太粘我了,要不你還是等明天再來吧?”
這下,裴書宴隱約察覺到莫逢春近期情緒不佳,似乎可能與陸婉有關,畢竟,莫逢春今天的狀態要比兩天前好太多了。
雖然莫逢春日常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,但裴書宴就是能感知到她細微的情緒狀態。
可能這就是熟能生巧。
裴書宴有些麻木,但他實在不甘心就這麼直接離開,於是狀似理解,卻含著訝異開口。
“陸夫人不是有我的聯係方式嗎?如果今天莫同學沒有狀態,可以事先聯係我的。”
這話一出,陸婉自知理虧,支支吾吾了一會兒。
“抱歉啊,裴醫生,當時沒想起來。”
難道她要說,她也才剛剛知道莫逢春沒心情接受裴書宴的治療,隻想跟她相處嗎?
正這麼想著,陸婉就聽莫逢春對裴書宴道。
“裴醫生,不是陸阿姨的問題,是我臨時變了卦,對不起。”
莫逢春倒是很自然地就道了歉,一句話把裴書宴架得不上不下。
“我沒有怪你們,隻是好奇問問。”
裴書宴微笑,聲音溫柔。
“可能是我有些敏感吧,莫同學,我總覺得你現在對陸夫人有些過度依賴,甚至出現了類似分離焦慮的症狀,難免多關注了些。”
“至於今天的事,你不用放在心上,我是你的治療醫生,你什麼都可以跟我說,這個治療過程中,我們一切以你的感受為主。”
聽到莫逢春可能過度依賴自己,甚至會對她有分離焦慮,陸婉的麵色有些蒼白。
她希望莫逢春健健康康的,是個獨立的人格,而不是把任何人都當做所謂的精神支柱,那太不可靠。
下意識想要追問裴書宴些什麼,但考慮到莫逢春在場,陸婉隻能暫時歇了心思。
“那就多謝裴醫生理解了,下次有問題我會提前聯係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