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院。
剛幫病人擦完手腳的楊夢,手機忽然震動,她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把水盆放在洗手間,楊夢躲開醫院監控,找了處偏僻地方接通電話。
“剛接到消息,警察現在正多方行動,主力往醫院這邊趕,估計是竊聽器被發現了,你的行蹤即將暴露,我安排了車在附近街道接應你,不想死就快點出來!”
電話那邊的男人語氣暴躁,楊夢一聽這話,也驟然生出幾分憤懣。
她這邊行動得好好的,不會輕易暴露身份,如今變故陡生,隻能是因為有群豬隊友!
縱然覺得惡心,但楊夢也清楚情況緊急,不至於現在就跟這男人置氣,冷冷地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。
假身份已經敗露,楊夢看了眼轉角的監控,眸色冷冽。
她麵色不顯,就如同其他步履匆匆的尋常護工一樣,穿梭在醫院走廊。
隻是,她的目的地是換衣室。
換上便衣,戴了假發和眼鏡,楊夢從醫院側門離開,按照男人提供的路線直奔目的地,看到了組織安排的車輛。
一上車,坐在後座的楊夢,便沒了當護工時,表露出的平和友善。
她的麵容依舊是普通的,沒有任何攻擊感,就像是某人最逆來順受的妻子。
可那雙眼睛此時迸發出的憤怒和尖銳,極其可怖,周身有著不尋常的威壓,駭得車子裡的人大氣都不敢喘。
組織裡三足鼎立,兩男一女,楊夢就是其中唯一掌權的女人。
楊夢外號變色龍,因著長相普通如水,便更能描摹需要的人設,成功混入人群打探情報或者刺殺敵人。
論心計,楊夢遠超其餘兩位男老大,經常能提供完美的策略,卻因體力素質一般,不適合直截了當的打打殺殺,再加之性彆為女,便隻能委居第三位。
可在這弱肉強食的灰色地帶,底下人最不敢惹的就是楊夢,她不痛快,折磨人的手段也比另外兩位陰狠多了。
掌權的兩男人也忌憚她,恨不得除之後快,卻又舍不得楊夢的能力,隻能膠合著目前的狀態,一邊看不起楊夢,一邊又隻能依賴楊夢。
楊夢心裡都清楚,她的野心藏在平和普通的麵皮裡,隻等找時間將那兩個狗爹養的全弄死,自己上位。
“到底出了什麼事!?”
楊夢踹了一腳副駕駛的座椅,厲聲詢問,心情明顯很糟糕。
那手下額邊落汗,生怕楊夢不耐煩,在車上就一刀抹了他的脖子,連忙開口,聲音卻因恐懼和緊張顯得細啞顫抖。
“是,是二老大陳明,他原是義聯幫的細作,老大讓他處理好李帆,哪知他潛伏多年,如今就是故意用李帆的屍體引得警察那邊發現我們的勢力,和我們近期的活動。”
“現在警察從李帆的屍體順藤摸瓜,發現了莫宇業和李帆的關係,刑警那邊如今兵分三路,紅葉酒吧、汽修廠還有三老大您待的醫院。”
“經偵那邊也在調查飛立公司的賬本,按照這架勢,馬上就要查到我們的根基了,老大發了很大的火,讓我們先過來接應您。”
楊夢聽完,氣得又踹了座椅幾腳,那大漢被顛簸得有些反胃,卻不敢說話,隻是愈發惶惶不安。
“吃裡扒外的王八羔子!老娘早說了陳明這來路不明的狗雜碎不可信,結果趙榮這滿腦子豬大腸的窩囊貨色就是不信,現在被咬了知道疼了!”
這些臟話,楊夢說得是格外流暢,臉都氣得漲紅,完全沒有編排組織老大的心虛,她也料定這群人不敢多嚼舌根。
事實上,車裡的人確實不敢多說,他們隻能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,避免被楊夢遷怒。
一個兩個都是酒囊飯袋!
眼看大事已成,她乾完這一票,說不定能得上頭的青眼,踩著趙榮上位,哪知道趙榮看人不準,被陳明背叛,導致這件事沒了回轉的餘地。
一損俱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