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裡的女人穿著護工服,長相普通,屬於剛看過就容易忘記的大眾長相。
“不是,找我的那個女人頭發燙著卷,長得還算不錯。”
相比李航和程以嘉這條線的穩定推進,王軒這邊就沒那麼好辦了。
紅葉酒吧的真正負責人遲遲沒有線索,王軒他們在舊港這邊待了一整天,這些居民似乎因著他們第一次的行動,有了警惕心,根本不怎麼搭理陌生人。
沒辦法,王軒領著的這支小隊隻能在路邊蹲著吃盒飯,均是一臉憂愁。
“趙新才交代了不少,對案子很有幫助,具體的等你們回來再說,怎麼樣?你們那邊有新發現了嗎?”
審訊完趙新才後,李航便跟王軒打了電話,問他們的情況。
“沒有,這些居民狀態不太對,不願意配合,我們隻能慢慢熬。”
歎了口氣,王軒有些命苦道。
李航笑了笑。
“對了,經偵那邊送了兩隻燒雞,小程說要等你們回來,晚上一起吃。”
王軒覺得自己吃的拌麵不香了。
“好好好,應該給程以嘉警員頒個同甘共苦獎,要是他不說這話,你們估計早就啃完一隻了。”
這會兒,正好有個剛買完菜回來的女人經過,這女人原本見到這些蹲在一旁吃晚飯的警察,就立刻目不斜視地加快了腳步。
卻在聽到王軒嘴裡提到的那個“程以嘉”的名字時,腳步頓住,直勾勾地看向王軒。
王軒原本還在跟李航扯犢子,瞧見這女人行為有些異樣,頓時收了那股吊兒郎當的心態。
“行,先不說了,我這兒還有點事。”
說完正要掛斷電話,哪知這女人快步上前,有些激動地問道。
“你剛剛提到程以嘉了?”
王軒沒再立刻掛斷電話,電話那邊的李航也聽到了這女人的問題,他眉頭微蹙,想了想,示意一旁整理資料的程以嘉過來,把手機開成了免提。
“你是?”
懷揣著警惕與疑慮,王軒沒回答她的問題,而是試探性地反問,哪知女人根本不吃這一套,她看著王軒,直白地表態。
“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,讓我跟程以嘉說話,如果他真是我認識的那人,你們帶他過來這邊,我就配合你們。”
這會兒,王軒已經開始懷疑是不是程以嘉又在哪惹了人情債,可吐槽歸吐槽,眼看案子有了小突破,他自然不會拒絕。
“好,但以防萬一,我不能把手機給你,這樣吧,我現在把手機開免提,也算是互相給彼此些信任和安全感。”
女人答應了。
“程以嘉,你是檸村的小程嗎?你爸媽前些年經營著一家飲品店,蜂蜜檸檬水是村裡人最喜歡喝的飲料,你…”
說著說著,女人忽然有些哽咽。
另一邊的程以嘉眼睛乾澀,連忙回複。
“是我,你是錢姨嗎?”
“嗯,沒想到你當了警察。”
錢彤為他感到爭氣,但想到程以嘉當警察的原因,又有些難過。
“警察好啊,當警察絕不該推諉責任,欺上瞞下,要真真正正為老百姓做事,人心都是肉長的,你不把他們當人,他們也隻拿你當畜生。”
王軒眸色微動,從錢彤的話中,隱約推測出當地居民不願意為他們提供線索,似乎是因為他們對警方格外不信任。
想到這邊的幫派勢力格外猖獗,警方卻因著某些原因放縱,王軒的麵色難看。
可他們這些警察,目前隻是因為辦理李帆的案件才到舊港的,並不能直接管理當地的事情。
如果要解決舊港的黑色勢力,隻能依托更高一級的領導施壓,督促公安執法。
“這些警察都是你的同事嗎?”
錢彤還在跟程以嘉聊天。
“是,我們都是刑警支隊的,你旁邊的是我們的隊長,錢姨,我們最近在查個很複雜的案子,受害人之前來過舊港,所以才想到這邊搜集信息。”
程以嘉惦記著案子,也清楚王軒那邊的進度不太正常,隻能拜托錢彤幫幫他們。
“錢姨,你們不願意跟我們多聊,是因為當地有人威脅你們嗎?你跟我說,我們可以保護好你們,請你相信我們。”
聽了程以嘉這話,錢彤沉默了好久。
她說:“我不相信他們,我隻相信你,等你到了,我才願意說。”
表完態後,錢彤便把通話掛斷了。
王軒想說些什麼,卻愈發覺得無言。
周圍的警員被質疑不能信任,都有些心寒,但他們也清楚其中可能有所隱情,沒人在這個時候亂說話。
晚上七點半,李航和程以嘉趕到舊港,跟王軒彙合,其餘警員按兵不動,他們三人按照錢彤臨走前給的地址,前往對方的住所。
房門被敲了三下,錢彤打開門見到了程以嘉。
她似乎想笑著跟他打招呼,卻隻扯出了個難看的弧度,於是隻能作罷。
“錢姨,原來你們搬到這裡了。”
提起這些老舊的往事,總讓人感到心情沉重,像是斑駁脫落的牆皮,搖搖欲墜。
錢彤給他們三人倒茶。
“前些年檸村被搶占開發,那些人跟打發乞丐似的,給了點錢,就要逼我們走,我們這些人不想走太遠,就搬到了這裡,還有不少村裡人,不知道搬去哪了。”
這說的是前幾年義聯幫及其保護傘最惡名昭彰的行動,搶占地盤,強行建造工廠,其中還牽扯了不少命案,害得老百姓家破人亡。
王軒和李航也跟那些人鬥過,隻是,當時他們不過是普通警員,再努力也終歸是螳臂當車。
程以嘉就是檸村人。
檸村種植著大片檸檬,也有不少村民養蜂,程以嘉的父母想要把家鄉的農產品推出去,就在縣城開了家飲品店,打響一定名氣後,就宣傳村裡的檸檬和蜂蜜。
當時有個企業老板說要跟他們合作,把檸檬烘乾,連同蜂蜜一起打包做成預製果茶,這樣更能帶富村民,振興村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