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小心打碎橘貓杯子是他不對,但當時他並不清楚這是陸望澤親手給莫逢春做的,所以才會在沒找到同款時,又重新給莫逢春做了一個。
陸望澤摔了他新做的杯子,兀自對莫逢春發火,他看不下去才會擋在莫逢春麵前,當時陸望澤氣得眼睛都紅了,跑著離開,想來是自此記恨上了他。
林景堯以為一切事情隻要道完歉,對方覺得沒問題了,就能完整翻篇。
可陸望澤這些藏在內心的情緒,坦露在白紙上的字跡,仿佛在嘲笑他那樣的想法有多單純。
想要跟莫逢春一起玩,陸望澤完全可以先慢慢改變自己,讓自己變得坦誠,減弱莫逢春對他的負麵情緒,再一步步靠近她。
而不是把一切都寄托在神佛鬼怪上,以為靠著許願和詛咒就能滿足一切。
其實,林景堯並不怎麼相信這些神佛鬼怪,他也不會真覺得,莫逢春對自己的過敏,是由於陸望澤在佛像麵前胡言亂語造成的。
可是陸望澤為了拆散他和莫逢春,在神佛前許下如此惡毒的詛咒,實在是太過分了,讓他有種被背叛的反胃感。
明明這段時間,莫逢春對他過敏,而與陸望澤走得近時,他也會難以控製地生出怨懟與不甘,可他在克製自己,他很清楚知道這是不對的。
但為什麼陸望澤沒有一點道德,能如此輕易地背叛友情?
人之所以為人,就是能控製自己的欲望。
陸望澤分明可以坦蕩地表露自己的想法,卻非要做這些惡心的小動作,最可惡的是,他竟然成功了。
抓住了莫逢春對他過敏的事情,立刻與莫逢春拉近距離,還自我標榜是什麼唯一的朋友。
明明就是個暫時的劣質替代品而已。
陸望澤是取代不了他的,他也不會被陸望澤所取代。
陸望澤是個如此糟糕的人,根本不配待在莫逢春身邊。
莫逢春應該知道陸望澤的真麵目,這樣她就不會被他欺負哄騙了。
這般想著,林景堯卻忽然又回憶起許久之前母親曾經說過的話。
【不過,你跟逢春之間出了這種事,望澤似乎也懂事了一些,沒像之前那樣任性冷臉,今天他一直陪在逢春那邊,兩人相處得很不錯。】
【他好像還知道學習了,拿了紙和筆不知在寫什麼,還挺認真耐心的,就是不讓我們看內容,但有逢春監督,我們倒也不擔心。】
懂事、一直陪著莫逢春、兩人相處的很不錯、不知在寫什麼、但有逢春監督…
這些重點內容在腦海裡過了幾遍,林景堯瞳孔微縮,麵色蒼白。
——陸望澤和莫逢春,在他昏迷的時候,究竟又有了什麼獨有的回憶與約定?
就是這個啊。
林景堯看著桌麵上放的那張薄薄的紙,隻覺得有些呼吸困難。
這個東西是莫逢春讓陸望澤寫的。
如果真的不在意,如果真的不願意接受陸望澤,她完全沒必要引導他做這些。
就是因為她有意發展與陸望澤的關係,所以才會給陸望澤道歉贖罪的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