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……】
這顯然是新信息,裴書宴思索了片刻,聯想到剛剛他建議林景堯和陸望澤睡一間房,瞬間察覺到是自己失誤了。
不過,莫逢春的過敏源似乎確實有了細微的轉變,從林景堯本身,延伸到了厭惡男同性戀。
某種程度上,這種變化是件好事,說明莫逢春對林景堯的關注度確實在下降,如此,相對的過敏反應也會減輕。
隻是,治療之後,她潛意識裡恐怕還是會留下無法磨滅的恐同心理。
但如果不影響正常生活,這種屬於個人的喜惡傾向,是沒必要刻意引導糾正的,要允許多樣化存在。
後續的治療環節也要相應地進行某些調整,裴書宴正頭腦風暴中,卻被莫逢春回答陸婉和李靜雅的話堵得麵紅耳赤,頭一次失禮。
“未來的事誰說得準,裴醫生就是雙性戀,可能喜歡女生也可能喜歡男生。”
莫逢春說得輕飄飄,陸婉和李靜雅望向裴書宴的目光卻極為複雜。
“裴醫生,你跟逢春聊這些,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。”
這是李靜雅的欲言又止。
陸婉知道莫逢春和裴書宴當初圍繞所謂性取向的僵持,但沒想到莫逢春會在此時大咧咧說出來,為裴書宴感到尷尬的同時,卻又不由自主地為莫逢春開脫。
“裴醫生,你彆多想,逢春這孩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,沒彆的意思。”
一看莫逢春要因為裴書宴的緣故不相信自己是直男,陸望澤再也忍不住了。
“什麼雙性戀,我就喜歡女的,男的跟男的算什麼?聽起來就很惡心。”
擔心那圍繞林景堯的夢境,莫逢春也懷疑他是同性戀,陸望澤也不管什麼任不任性的了,直接跟林景堯劃分界限。
“我不跟林景堯一間房!”
說完,他似乎是覺得不夠有說服力,腦袋遲鈍地運轉,還真找到了好借口。
“今天剛跟他起衝突,我怕我忍不住再跟他吵架,眼不見心不煩,這樣我們倆都能冷靜冷靜!”
縱然林景堯有一萬種語言回擊陸望澤,可莫逢春對他過敏的事實,就像是殘忍又可怕的毒藥,腐蝕了他的聲帶,他隻能沉默又黯淡地佇立在一旁。
就連針對莫逢春做的那個夢,他都沒辦法親自為自己開解表態。
這種狀態愈發令林景堯焦躁異常,他垂在身側的雙手開始不自覺地摳挖著指腹,可不管多用力,那刺痛都越來越麻木。
莫逢春陳述的夢境內容,令他反感到全身顫抖,但恍惚間竟有隱約的畫麵閃過。
陌生的酒店、模糊的人影、嘈雜的夜色、壓抑的心情…
不要想。
不要想起來。
不要再想了!
身體裡的那道聲音歇斯底裡,無邊的恐懼與絕望將林景堯捆綁,他驚出一身冷汗,肌膚被摳破,指甲裡殘留了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