麵龐的熱度散去,妒火在胸口灼燒,莫逢春此時此刻的態度,令陸望澤更為嫉恨這個年輕的自己。
哪怕他比這單薄的靈魂沉穩成熟,哪怕他比這遲鈍的靈魂能說會道,哪怕他每個方麵都比這幼稚的靈魂優秀…
莫逢春卻還是要選擇那無用又愚蠢的年輕靈魂。
太可笑了。
這具身體原本的靈魂正在瘋狂衝撞。
因著莫逢春那番鼓舞的話,對方的每次衝擊都更為強烈。
五臟六腑正在被擠壓,痛覺蔓延,全身細胞都在驅趕著他這個來曆不明的孤魂。
但他不會輕易退讓。
絕對。
除非他的靈魂灰飛煙滅,永生永世不得輪回解脫。
“要我跟你說多少遍都可以,我就是陸望澤,這具身體裡沒有其他人。”
喉頭有腥氣上湧,黑眸詭譎,蘊著怪異的紅,陸望澤一字一句陳述。
“所以,你是要我相信,人類昏迷一整天後,原本的性格和為人處世,就能完全轉變的荒誕事實?”
抓住陸望澤的肩膀,莫逢春猛地將他往自己身邊扯近了些。
“如果必須要我接受,恐怕隻有一種可能,那就是,你突然爆發了人格分裂,需要立刻接受精神治療。”
身體緊繃發抖,情緒如同駭浪翻湧,不斷衝擊神經,陸望澤抬手握住莫逢春的手腕,緩緩收緊。
“為什麼我不行?”
他的聲音低沉又沙啞,仿佛句句泣血。
“我比他成熟,比他省心,比他乖順,比他能力強,比他懂得看人眼色,比他更知道珍惜眼前的一切,我,甚至不需要你勞心費神地幫我改變。”
把莫逢春的手從自己的肩膀慢慢移到左胸口,這是心臟的位置。
“我還是陸望澤,隻是比他成長得快一些,現在的我,到底哪裡比不上那個他?”
掌心處能感受到陸望澤混亂的心跳,莫逢春看著他略顯瘋狂的目光,慢慢收緊手指。
陸望澤胸前的衣服被抓出了褶皺,可被攥住的不僅是他的衣服。
酸痛從她的指尖傳來,陸望澤並不習慣,卻像是終於找到了突破點,急切又卑微地表態。
“你看,我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,你想怎麼做都可以,但那個他——所謂的純情可愛的笨蛋,是絕對做不到的。”
沒人比他更了解自己。
這個時候的他臉皮薄,自尊心卻格外強,絕對做不出這種行為。
或許,這就是他能告訴莫逢春的,年長的自己那與眾不同的優勢。
掐著陸望澤的手又用力了些,感受到他的身體越來越發燙,且顫抖強烈,莫逢春的目光逐漸往下。
布料被她抓得皺巴巴,衣服下沿被迫上卷,露出半遮半掩的側腰,這具青澀的身體已經擁有了漂亮性感的輪廓。
眸底浮現出一絲嘲弄,莫逢春啟唇。
“是啊,他沒你這麼騷。”
縱然陸望澤有意彰顯自己多麼放得開,多麼不要臉,但被莫逢春冷著聲罵騷,第一反應還是僵住了。
隻是,這短暫的難堪怔愣與自我厭棄,很快就被莫逢春接連的動作逐漸瓦解,陸望澤麵色潮紅,呼吸零碎,低下頭想要遮掩自己糟糕的表情。
“說自己成長了,其實就是說你現在的年齡比我們都大吧?”
無法反駁。
他確實比這個身體的陸望澤,以及麵前的莫逢春年紀大,應該是大六歲左右。
在陸望澤胡思亂想的時候,莫逢春湊近了他,在他耳邊惡意開口。
“叔叔,你占著這個年輕的身體,用這種廉價輕浮的態度,來勾引比自己小這麼多歲的孩子,不覺得羞恥愧疚嗎?”
大部分時間,莫逢春的情緒都很平淡。
情欲自然也是。
上輩子跟林景堯在一起後,欲求不滿的一直都是外人看來克製又溫和的林景堯。
交往期間,林景堯已經是接吻狂魔了,成為夫妻後,他更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她身上,黏糊肉麻的情話總是張嘴就來。
當然,莫逢春也會有主動的時候。
比如說,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心情不好,她就會利用林景堯的身體發泄。
用言語羞辱,用動作淩辱。
她衣冠楚楚,呼吸平靜,林景堯衣衫不整,呼吸淩亂。
還算循規蹈矩的林景堯,保持著較高的道德準則,在情事上相對保守,他喜歡夫妻間的擁吻,喜歡愛意交纏下誕生的衝動,以及事後的溫存。
被妻子用傷人的話辱罵,甚至是動手毆打,哪怕這些僅僅是作為情趣的調劑品,他也依舊無法在短期內適應。
但林景堯的底線在莫逢春麵前總是近乎沒有的,作為丈夫,他認為自己有責任為莫逢春的情緒分擔。
起初是因為太愛莫逢春,所以在必要時做出的妥協,後來是因為太愛莫逢春,她做什麼他都覺得好喜歡,好幸福。
當然了,也很爽。
結果最後就成了對外溫柔有距離感,對內淫蕩不堪的家夥。
所以,此時莫逢春對陸望澤說的這些話,都隻是她跟林景堯玩剩下的。
不過,如今突然想起曾經與林景堯的床事,她竟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嚴重呼吸不暢,過敏到渾身長滿紅疹了。
此時,在她麵前的是陸望澤。
上輩子搬家逃走的,在灰色地帶混跡五年,最後不知死沒死在爆炸裡的,莫名對她抱有黏膩感情的陸望澤。
若是生澀年輕的陸望澤,聽完她這些話後,絕對會立刻反抗,然後麵色潮紅地快速跑開,緊接著躲她好幾天。
這種內容對他來說太過界,個人消化不了,陸望澤便會對她生出羞惱的情緒,從而亂七八糟地想些可有可無的事。
說不定,最後還會非要讓她負責。
不同於稚嫩的陸望澤,此時的陸望澤即便被她用這種話折辱,卻仍舊能保持鎮定,甚至還堪稱乖馴地把雙手放在身側,完全沒有阻止以及逃開的意思。
隻是,他依舊不敢看她,隻放低視線,眼睫在麵容落了陰翳。
“抬頭,看著我。”
莫逢春隻觸碰過左胸口,另一邊被冷落,陸望澤感到空虛,甚至覺得有陣陣癢意纏在右胸膛。
“你不是想證明自己比陸望澤更好嗎?”
思緒遲緩,陸望澤聽見莫逢春沒多少起伏的聲音傳來,就像是砸在他躁動身體上的滴滴露珠。
“是,我比他更好,你一定會更喜歡我的。”
額發被汗水打濕,陸望澤的聲線裹挾了幾分若有似無的色氣,漆黑的眼睫下是略微水潤的眼睛。
望進這雙眼睛,莫逢春捕捉到其中的歡愉與縱容,這令她再次想到了林景堯。
真有意思。
難道所有男人動情後都是一個樣子嗎?
表情、眼神,都很相近。
“這副浪蕩的樣子,已經被多少人看過了?結果,你是個一點都不懂潔身自好的人渣啊?”
這是迄今為止最用力的一下,陸望澤覺得自己的胸口一定被掐腫了,眼睛泛出生理性的淚水,他略低的聲音聽來仿佛格外委屈。
“沒有人。”
他說:“隻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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