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什麼啊,這副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在跟我索吻一樣。】
【你,現在是在醫院裡壓抑了嗎?】
【真不要臉。】
【是啊,他沒你這麼騷。】
【叔叔,你占著這個年輕的身體,用這種廉價輕浮的態度,來勾引比自己小這麼多歲的孩子,不覺得羞恥愧疚嗎?】
【這副浪蕩的樣子,已經被多少人看過了?結果,你是個一點都不懂潔身自好的人渣啊?】
【……】
撐在牆邊的手僵硬冰冷,透過那窄窄的門縫,林景堯窺見了他並不熟悉的莫逢春。
麵無表情地說出這些嘲弄對方,甚至堪稱露骨的話語。
莫逢春,原本就有這樣的一麵嗎?
他完全…不知道。
從見到莫逢春的第一眼起,林景堯就覺得她是透過樹蔭灑落滿地的光影。
沉默而靜謐。
行人緩步穿過道路,身體總會不可避免地沾染晃動的斑駁樹影,心跳鼓噪,小林景堯想,他為此留戀癡迷也是很正常的。
如果能跟她做朋友就好了。
林景堯的行動力很強,小時候就是這樣。
幸好他的朋友比較多,就算女孩不跟他同班,日常裡,他也能從其他同學的口中,更了解她一些。
擔心自己對女孩的關注,會讓某些好事的朋友感到驚奇,從而冒犯打擾到她。
所以每一次探尋,小林景堯都是先在人群中捕捉到女孩的身影,隨後再故作不經意地向身邊的人問起她。
“啊,你是問她嗎?她叫莫逢春。”
“是啦,我是跟她同班的,但是我也不太了解她,她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教室,不怎麼來外麵玩,你沒見過她很正常。”
“嗯…莫逢春呀,班裡好像是有這麼個人,我不太關注,她一直都是獨來獨往,應該不太好相處。”
“提起存在感不強,我倒是知道莫逢春被關過好幾次器材室,啊?不是不是,沒有人故意欺負她,就是有時候真的很容易忽略她,事後大家都道歉了。”
“我總覺得莫逢春有點像恐怖片裡的貞子,直到現在都不敢跟她對視,也不敢跟她說話。”
“女鬼,是小女鬼,我們都這麼叫她,感覺她晚上出去,能把膽子小的人嚇尿褲子,乾嘛,我又沒說錯,是你先問的,現在突然生氣是什麼意思?”
“……”
沒有人。
沒有人了解她。
小林景堯跟那些說話過分的同學劃清了界限,他總是在想,如果他最開始就能跟莫逢春一個班,那就太好了。
莫逢春,逢春,真好聽的名字。
就連莫逢春本人,都像是初春時節,長出嫩芽的枝椏,又帶著凜冬的冷意與寒涼。
好想成為她的朋友。
成為有資格了解她的,值得她信任的,完美的朋友。
這個過程並不簡單。
一點點弄清楚莫逢春的行動規律,躲開過於叨擾的朋友們,小林景堯不斷製造著那些所謂的偶遇。
不是每一次的偶遇都能成功,不是每一次的見麵都可以如願,不是每一次的交談都能獲得回應。
莫逢春像是樹梢的一捧雪,離得遠了看不見,離得太近又會把她融化。
於是,苦惱的小林景堯,隻能反複丈量兩人的距離,時刻注意莫逢春的反應,探出觸手,慢慢纏上落了雪的樹梢。
“你到底想乾什麼?”
小莫逢春站定,黝黑的眼睛望著偶遇次數過多的男生,兩個低馬尾有些鬆散。
“我想跟你交朋友。”
莫名的,小林景堯紅了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