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啊,不過隻有星空山景房有,而且我們每次客人退房後,都會進行徹底的消毒清洗,另外還配有一次性的浴缸套,可以保證下一個住客安心使用。”
女老板娘熱情地介紹著他們民宿的服務細節。
喻玥玥聽完後,頓時露出向往的神色,本能地想問給她開的房間是不是就是這種星空山景房,不過話到嘴邊,又覺得不合適,按耐住了。
李石坐在副駕駛,並沒看到後麵她的神色變化,便直接道:“你的房間訂晚了,不是老板娘說的星空山景房,不過你要是想泡澡的話,等會我們可以換一下。”
喻玥玥聞言,頓時慶幸剛剛沒問出口,又眨了眨眼,連忙道:“不用不用,都一樣的。”
都一樣的?
李石這會還在思考之前的挽劍花的意外收獲,沒多想,既然她說不用,那就隨她。
在他看來,並不是什麼緊要的事。
不過開車的民宿老板娘卻忍不住通過車內後視鏡看了眼後排的姑娘,眼中不由流露出八卦的笑意,瞬間腦補了幾萬字的劇情。
幾分鐘後,到了民宿。
一下車,喻玥玥環顧四周,忍不住讚道:“這裡很漂亮啊,風景視野也很好。”
李石幫她把行李從後備箱拿出來:“先登記辦入住吧,等會吃飯的時候,可以再好好欣賞。”
“好,到時候再給我多拍些照片,石哥。”
“嗯,沒問題。”
李石一口應下。
他本來就喜歡拍照,有這麼漂亮的模特,他也願意花點時間在攝影創作上。
畢竟這次是放鬆的遊學之行,主打一個隨心所欲。
喻玥玥辦好登記,兩人先來到後麵一棟的二樓,幫她把行李放進屋內:“你先看看,我就在樓上305,半個小時後,咱們一起去飯,這裡餐廳味道很不錯,我中午嘗過。”
他說了一句,退出來,來到樓上自己的房間。
進屋後,李石先把“藤條劍”放在書桌上,這玩意就手指粗細,不占地方。
然後立馬從雙肩包裡取出隨身筆記本,開始把之前在停車場挽劍花寫“衡“字的過程和感受記錄下來,並且做延伸的思考。
不到五分鐘,門鈴就響了。
是喻玥玥。
“也沒事,一個人等的無聊。”
李石把她讓到了屋裡,道:“隨便看隨便坐,等我一會,我還有點事要忙一下。”
說完,也不管她,重新回到書桌前,繼續之前的工作。
這種突然的意外收獲,就像是裡的“頓悟”,不管悟的深,還是悟的淺,通常都會帶點“啟發”的性質,特彆重要。
“還是要更結合實際情況來,會有更深的感觸,一個簡單的‘衡’字,因為我身在衡山,剛剛見過、觀察過衡山,所以那一招衡字劍術,便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氣韻。”
“所以,沒必要定死在《俠客行》上。”
“過於刻板,反而限製了進步。”
“創作的格局也要打開,不要躺平,但隨性一些。”
李石原本打算是在衡山期間,完成《俠客行》這首詩的劍法和書法創作,但這會,他取銷了這個既定設想。
“隻取衡山有關,放開去觀山看風景,放開去玩去感受,最終想寫什麼,等到有強烈感觸的時候隨機而為。”
喻玥玥左右看看,發現樓上這個房間大致格局和樓下的差不多,最大的差彆在陽台,樓下就一整個小陽台,沒有魚缸和投票天窗。
她為了不打擾認真做事的李石,輕手輕腳地來到陽台上,拿手機找角度自拍了兩張,又在椅子上坐下來,開始修照片。
時不時,會忍不住回頭看李石還做什麼。
偷看了幾次,見他在書桌前寫的那麼認真,不由大膽直接地端詳起來。
“他認真的時候,側臉怎麼這麼好看啊。”
“尤其那雙眼睛,越看越覺得迷人……不管怎麼樣,都不虧嘛。”
李石又記錄和思考了十五六分鐘,才停筆,把東西收好,起身看向那邊陽台上玩手機的女生。從他的角度看,也恰好看到的是對方的側顏,這姑娘把劉海梳理在耳朵後麵,但總有幾縷發絲不聽勸,會隨意垂落在臉頰兩側,修飾著她那張五官精致,肌膚雪白的臉。
尤其她的下頜線,像是美人書裡的輕描淡寫的一筆,卻又恰到好處的柔美素雅。
李石欣賞了七八秒鐘,才開口道:“玥玥,走,我們吃飯去吧。”
玥玥這會已經有點餓了,聞言立馬跟過來。
出門的時候,她忍不住問道:“石哥,你剛剛寫什麼呢,我看你好認真。”
李石笑著道:“一些工作上的事。”
倒不是他不願意和喻玥玥說,而是到他今天記錄和思考的東西偏“形而上”,逐步上升到哲學的層次,和不從涉獵書法、劍術,甚至在這兩方麵境界比較低的人,聊起來會很費勁。
彆人聽著會很玄乎。
此外,裡麵還有很多他個人的特殊感悟,也不足為外人道。
“等有了隨身空間,這些筆記本和那些不能給彆人看的攝影、繪畫作品,都第一時間存放進去。”
吃飯的時候,喻玥玥對這裡的食材和廚藝同樣感到驚豔,忍不住多吃了些。
同時他們也商議定,明天早上一早出發,目標是登頂祝融峰。
吃完後,兩人便在附近散步,賞賞景,拍拍照。
散完步回來,又和其他幾個遊客和民宿老板夫妻圍爐喝茶,聊天南海北的閒聞。
原本說要下的雨,一直沒下,等到時間有點晚了,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,這場雨才終於淅淅瀝瀝落下來。
李石一邊看金庸的《笑傲江湖》,一邊聽屋外的雨聲。
先很小,逐漸增大,劈裡啪啦的。
他恰好看到令狐衝在華山雨夜殺敵的劇情,不由抬起頭,把目光放在書桌的荊條上。
思維和外麵的閃電相合,似乎看到一位黑衣俠客,手持利劍,追敵百裡,在山嶽間輾轉騰挪,跳躍如飛,終於寒光一閃,把敵人的頭顱削斬在懸崖峭壁上,那偌大的頭顱的高高拋起,還未落下,此人便收劍歸鞘,轉身而走,瞬息間,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。
李石忽然站起來,提著藤條出了門。
下樓,從院子出來,也不過還下著雨,他直接快步走進雨幕裡,來到離民宿一百米遠的空地。
這塊空地是一處觀景台,遠遠能看到連綿起伏的山脈,更遠處則是山下燈火閃爍的縣城,由於下著雨,瑩瑩愉悅的,看不真切。
李石右手持藤條劍,站定。
三分鐘後,忽然刺劍而出,旋即或劈或掃,一劍接著一劍,如那山脈一般,連綿不絕。
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