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心蕊覺得自己雖然年輕，但早就活得很明白了。
今天到煙城後，短短小半天的見聞，無不說明著自己與李石在經濟基礎上有著那種難以逾越的差距。
她悄悄拿手機搜了一下這個小區的房價。
“洋房三萬一平，大平層均價四萬，那五百多平米就是兩千多萬。”
“專門買套兩千多萬的房子用來度假？一年都來不了幾次的。”
原本隱藏在心底的那份躁動瞬間消失了。
不過再看向那邊認真錄視頻的男生，她整個人反而放鬆了許多。
有個富豪當朋友，也蠻不錯的！
李石並不知道趙心蕊內心的波動，他用手機把整個房間的情況錄製下來後，先發到“我們仨”的群裡：“趁這次來煙城，正好找設計師把上次買的房子裝修一番，你們看看有什麼建議沒。”
然後從微信“收藏”裡找到房子的平麵圖，也分享到群裡。
…
十一月二十二號，李石帶著趙心蕊和汪劍目登上島，來到秦昭文開的海邊民宿時，才把行李在記名弟子特意留的房間裡放下，便收到了高中同學兼好哥們孫壽文發來的信息。
“兄弟，我可能要遭。”
李石又重新坐下，立即打字問：“什麼情況？”
“她已經兩天不回我信息了，我現在準備去找她，感覺很不好。”
李石看了他的回複，挑了挑眉，又問：“之前你不是說朝好的方麵發展了麼？”
對麵沉默了兩分鐘，等李石拿著房卡出門下樓，孫壽文才道：“那小子先跟他媽哭了，接著又鬨絕食和辭職……絕食他媽還承受的住，這麼大人不可能真的把自己餓死，但辭職……”
接著很快來了第二條：“說到底，那終歸是是她兒子，她最在意的人，我辭職可以，但她兒子辭職，她接受不了的。你也知道，在我們這樣的小縣城，正式的初中老師是非常好的工作了。”
李石能從他的話裡感覺到失落的情緒，似乎還有點後悔。
不由微微搖頭。
成年人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買單，哪怕是一時衝動。
第二天上午，李石提著桶子和趙心蕊在灘塗上趕海的時候，褲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他把裝了不少海貨的水桶換了個手，俯身彎腰，空出來的右手伸到旁邊的小水坑裡洗了洗，才直起身，摸出兜裡的手機。
果然還是孫壽文。
單手拿著手機，大拇指按著一劃，對麵立馬傳來猴子很平靜的聲音：“兄弟，我被甩了。”
李石劍眉一挑，他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，隻是這哥們的語氣好像太平靜了，完全沒有半點被甩的沮喪。
“什麼情況，怎麼你好像反而鬆了口氣的樣子？”
孫壽文本能反駁：“沒有……”
話一出口，又泄氣道：“好吧，在兄弟你麵前我就不藏著掖著了，我……說實話，和她在一起我很享受，她方方麵麵都很懂我，人也很體貼，那種感覺太好了，是我以前從未有過的體驗過，不過她的年齡擺在那，身份又特殊，我有時候也忍不住有壓力，尤其她在外麵要跟我牽手親密的時候……”
聽這哥們訴說了十幾分鐘心裡話，李石問道：“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，還回學校上班嗎？”
孫壽文道：“我想清楚了，終歸我跟她不合適，這樣分開也好，我學校的工作辭都辭了，就不回去了，反正現在我有錢，直接去市裡開個魚具店，開始新的生活。”
他話裡那種卸下包袱的輕鬆藏不住。
又聊了幾句，掛了電話，李石一邊繼續撿海貨，一邊心想，這哥們這兩年的變化真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