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嚶嚀保持著職業司機的操守,邊降下車窗,邊把車穩穩地停在路邊,打開雙閃,在馬路內側打開慕風的車門,也顧不上他能不能認得出她,隻想看看他怎樣。
慕風長這麼大也沒如此丟臉,竟然吐到了車裡,向來有潔癖的他頓時想就此拋棄了這輛車。他眩暈的腦袋更加眩暈,還好胃裡舒服多了,始終佯裝淡定的閉著眼靠在後座。剛才實在太丟人,還好,這個娘娘腔之前並不認識他,這樣丟人的事如果被齊眾知道,沒準會講究他大半年。
葉嚶嚀沒敢開口說話,隻是看著慕風略微蒼白的臉,簡單的利用濕巾收拾了一下車廂,全程慕風都沒睜眼,似是怕看到彆人嘲笑的目光。
隻有了解他的葉嚶嚀知道他的死要麵子,並未戳穿他,這樣更好,他不睜開眼睛就不會發現自己!
當她壯著膽子都收拾妥當的時候,葉嚶嚀發現他的臉色由剛才的略帶蒼白愈發的紅潤,結合到剛才他的異樣,她知道,他可能病了,壯著膽子她隻搭了下他的額頭,立馬把手收回,上了駕駛座,他發燒了。
慕風因為她的碰觸睜開眼睛時,她已回到駕駛座發動了車子。他知道娘娘腔在試探他的體溫,可車一開,他實在是暈的難受,也未再追究。
等感覺汽車停穩,他微睜開眼時,卻發現汽車並未停在彆墅門前,而是醫院。
眉頭蹙起,娘娘腔的自作主張讓他有些生氣,可是眩暈、頭疼、惡心、發冷的感覺卻交織而來,他知道,現在隻有大夫才能解決他的問題。於是出乎葉嚶嚀意料,他竟然大步流星的走進了急診室,隻是看也未看她一眼,似乎一個男人來看病是件很丟臉的事。
叮嚶嚀搖了搖頭,這該死的自尊!
慕風進入急診室的時候,引來了值班護士的小小驚詫,大半夜的這麼個帥哥的出現,讓她們無聊的值班生涯終於有了抹彩虹。不說是踴躍服務,也可以說是全權包辦了慕風的掛號、就診,葉嚶嚀跟進去的時候,隻剩下了交款的份。
她又暗自苦笑,慕風啊慕風,你果真是走到哪都能把蝴蝶引來的風景。
因為得到護士的厚愛,慕風靜點的房間是單獨的包間,當退熱針輸入到他身體的時候,他已經迷迷糊糊睡著,睡著前他似是又看到了葉嚶嚀那雙狹長的大眼,“嚶嚀”他低聲輕吟了聲,便失去了意識。
這聲“嚶嚀”可把還未離去的葉嚶嚀嚇了一跳,定晴細看,確定他已經睡著,怕是她聽錯了?
看著這個曾經讓她心碎的臉,葉嚶嚀心裡五味雜陳。
一年了,他已忘了她吧。
他過的好嗎?結婚了吧!想到他和陳麗,葉嚶嚀苦笑。
一年來,她都不再去關注長海市的任何新聞,她怕聽到、看到他的任何消息。
走出他的世界後,她回到和媽媽生活過的城市,漸漸的,她發現她又活過來了。
那天離開“金鳥籠”,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找到了冷少擎。不知道為什麼,她就是感覺他會幫助自己。果真,他同意了。幫她準備了一張假的身份證件,並給她取了個新名字—邵傾。
於是她注銷了葉嚶嚀所有的卡,剪掉了一頭長發,背著行囊回到了最初的地方。
租了個小窩,開始四處找工作。
漸漸的她發現,沒有學曆真是寸步難行,於是,她報了成人學習班,又開始做兼職,雖然辛苦些,但足夠養活自己。
現在的她,簡單又充實。
本想就這樣平平淡淡的走下去,可是他又再次出現。
站在慕風床頭,葉嚶嚀看著他沉睡的臉龐,即使他傷她再深,她曾經對他的愛情也是刻骨銘心的,她曾經後悔過,可漸漸的她想開了,不經曆過,她又怎會知道愛情的味道。嘗過味道,她便心滿意足。
葉嚶嚀找到洗車行把慕風的車子打理乾淨,再送回醫院已是淩晨,慕風還在睡,葉嚶嚀交代了護士幾句,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。
當慕風大病初愈精神抖擻的從護士手裡接過車鑰匙,在小護士依依不舍的目光裡離開醫院,找到已然收拾妥當的汽車時,慕風挑挑眉,這代駕還挺上道,竟然已把他的車收拾乾淨,聽護士說還是他花的急診費,看來伍言不在的日子,他似乎找到了個臨時助理!
當天晚上,葉嚶嚀再次接到“嘉年華”的代駕通知,她緊蹙眉頭!
連續三天都是“嘉年華”,前兩次都是慕風,這一次呢?她不能再冒險!跟公司聯係換了彆的司機,葉嚶嚀深呼出口氣。
或許是她想多了,也許慕風早就忘了她,即使現在看到她也無所謂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