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尚齊？”她輕聲呼喚，不敢置信。“你想告訴我什麼？”林菀問道。
林菀帶著水晶蘭再次來到了艾力安山。憑著模糊的記憶，她找到了那條小路和那片空地。令她驚訝的是，空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座小型建築，看上去已經建成很久。司徒尚齊消失的那片區域，那個科研站專門研究艾力安山的磁場異常現象。
推開門，林菀驚訝地發現屋裡堆滿了各種書籍和設備，牆上貼滿了艾力安山的地圖和各種筆記。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正伏案工作，聽到開門聲，他轉過身來。
老人說，“我叫陳禮，是研究艾力安山異常磁場的科學家。”
林菀怔住了：“這裡的磁場異常？”
老人點點頭，眼中閃過肯定，說：“艾力安山的磁場特性，特彆是對生物體的影響。”
林菀緊緊抱住懷中的水晶蘭：“那天的雷電和磁場異常，我朋友他...”
陳禮輕聲說，目光落在水晶蘭上，“孩子，能把那株植物給我看看嗎？”
林菀猶豫了一下，還是將水晶蘭遞了過去。陳禮仔細檢查了它，特彆是那些纏繞在根係上的微小物品，然後長歎一聲：“果然如此，艾力安山磁場的秘密。”
“什麼秘密？”
“這裡的強磁場在某些條件下能夠改變物質的形態，實現一種......轉化。”陳禮指向牆上的圖表，“理論是，強烈的磁場可以激發生物體潛在的能量，使其突破原有的形態限製。”
林菀回想起昨晚的經曆：“所以，我變成水晶蘭不是幻覺？”
“不是幻覺，而是一種暫時的形態轉化。他一定是在你轉化的過程中，發現了維持這種形態需要持續的能量來源......”陳禮的聲音低沉下來，“而他......選擇用自己的生命提供這種能量。”
林菀的淚水再次湧出：“為什麼？為什麼他要這麼做？”
陳禮默默遞給她一本筆記本：“這是我這幾年記錄的研究筆記，也許你能找到答案。”
林菀接過筆記本，翻開第一頁，那些泣血的筆跡讓她心頭一緊：
“如果有一天，我必須在小靜和我的生命之間做出選擇，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她。因為她的生命比我的更有價值，她的笑容比我的未來更珍貴。愛一個人，就是願意成為她生長的土壤，即使永遠隱藏在黑暗中，隻為看到她向陽綻放。”
筆記從這兒開始，後麵是詳細的研究數據和理論推導。陳博士推測出艾力安山的磁場有可能引起生物體形態變化，並且預見了這種變化需要持續的能量維持。
林菀哽咽著說，“他是真的愛我，他選擇為我做一切.....”
陳禮搖搖頭：“不，孩子，我認為他隻是做好了準備保護你，但並沒有計劃這麼做。那天的意外讓他不得不實施這個選擇。”
林菀撫摸著水晶蘭的花瓣，忽然注意到一件事——在陽光下，水晶蘭內部似乎有細小的光點在流動，如同生命的脈動。
“它還活著...尚齊還以某種形式活著，對嗎？”她急切地問。
陳禮沉思片刻：“根據能量守恒的理論，能量不會消失，隻會轉化。他的生命能量現在維係著這株植物，從某種意義上說，他確實還‘活著’，隻是形態不同。”
“生命總會找到自己的出路。”陳禮站在她身邊，微笑著說。
林菀點點頭，手指輕輕拂過那些透明的花瓣。她脖子上，司徒尚齊的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。
林菀夢見司徒尚齊站在一片花海中，微笑著向她招手。當她醒來時，驚訝地發現桌上的水晶蘭正發出柔和的光芒，而那些光芒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文字：“不要悲傷，這是我心甘情願的選擇。就像水晶蘭總是生長在腐朽之上，生命的循環本就如此。我的肉體化為你的養分，而你的綻放將承載我的記憶。我們從未真正分離，隻是以另一種形式共存。”
林菀淚眼朦朧，她伸出手，輕輕觸碰那些光點：“可是我想你，尚齊，每一天，每一刻。”
光點重新排列：“我也想你。但請記住，愛能超越形態，超越生死。隻要你記得我，我就永遠存在。”
水晶蘭的花瓣輕輕顫動，仿佛在回應她的話。林菀不再感到撕心裂肺的悲痛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的篤定——愛從未消失，隻是換了一種存在的方式。
就像水晶蘭，雖被稱為冥界之花，卻在這人世間靜靜綻放，連接著兩個世界，兩種形態，以及兩顆永遠跳動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