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簽令他目光驟亮。
待時機成熟,他定要取此不義之財,再送這個毒婦上路!
“至於此時麼,趙府成那凶煞之地。”
第十簽反讓張默嘴角微勾。
無人敢近的廢墟,正是取回千兩白銀的絕佳時機!
不過還須趁趙林香清理遺產前動手,以免橫生枝節。
張默研讀完最新簽文,又練了半個時辰磐石掌,體內燥熱漸消。
他用布巾擦淨身子,倒頭便睡。
初春時節,寒濕氣重,大汗後沐浴易染風寒,這點常識他還是有的。
翌日卯時。
張默醒來,用青鹽柳枝淨齒後緊閉門戶。
將昨日剩餘的半隻雪兔肉重新燉煮,不多時肉香滿屋。
"再練功一個時辰,正好趕去濟世堂。"
半隻雪兔下肚,暖流再度湧遍四肢百骸。
張默當即拉開架勢演練掌法,但見白汽如霧從頭頂蒸騰而起,在破屋內縈繞不散。
巳時初刻,趙府廢墟前。
一位黃衣婦人癱坐在地,麵容枯槁,發絲散亂,正是趙林香。
身後幾名侍女垂首侍立,不敢出聲。
"哥啊……你這一走,蟠兒也跟著去了……趙家香火就這麼斷了啊!"
婦人望著焦黑梁柱,淚水早已流乾。
突然一道青影掠至,鄭通錢扶起妻子沉聲道:"夫人!莊裡究竟發生何事?"
"昨夜蟠兒陪嫂子守靈,讓我先回房歇息……誰知轉眼靈堂就起了火……他們都沒能逃出來……"
趙林香撲進丈夫懷中,泣不成聲。
"都怪我昨日回城述職!若我在場,定能救出蟠兒!"
鄭通錢捶胸頓足,虎目泛紅。
這時管家吳用近前稟報:"姑爺,二小姐,小的查驗發現火源竟有三處……"
"三處?"
鄭通錢眼底寒光一閃,快步走向廢墟。
仔細勘察後指著殘垣斷壁道:"靈堂、東廂、正廳皆有起火痕跡。按常理燭火失慎隻會有一處火源,這分明是有人蓄意縱火!"
"什麼?是有人害我哥全家?"
趙林香踉蹌上前,指甲掐進掌心:"通錢,哥待我們恩重如山,你一定要揪出真凶報仇雪恨!"
"夫人放心!"
鄭通錢一掌劈碎身旁青崗岩柱,厲聲道:"我定將凶手千刀萬剮,祭奠大哥在天之靈!"
雲山城,柳府偏廳。
一位身著錦裘的老婦人端坐主位,拇指戴著翡翠扳指,身後立著兩名俏婢。
堂下站著五名衣衫單薄的少女,皆低頭絞著衣角。
"小草,小竹,小菊,小蓮,小燕。"
老婦人緩聲道,"你等都是因家道中落才賣入柳府為婢。可想賺筆銀錢接濟家人?"
張雨燕與其他四名少女聞言抬頭,眼中既有期盼又帶惶恐。
"想必你們也聽說了,半年後的山神祭該我柳家獻祭靈童。"
老婦人目光掃過眾人,"願為祭品者,可得四十兩白銀撫恤家人。且這半年更可衣食無憂,不必再做粗活。"
堂下頓時死寂。
誰不知所謂"侍奉山神",實則是被活埋山澗以求風調雨順?
"夫人,我願前往。"
張雨燕突然出聲,"隻求祭祀前能見家人一麵。"
老婦人滿意頷首:"哦?你叫何名?"
"奴婢張雨燕。"
"很好。"
老婦人轉向其餘四人,臉色驟沉:"怎麼,你等不願?"
見少女們瑟瑟發抖不敢應答,老婦人冷聲道:"老身這是在給你們造化。且思量兩日,莫要不知好歹!"
說罷便拂袖而去。
"雨燕姐,當祭品可是要送命的啊!你怎麼......"
名喚小草的少女急道。
"嗬嗬,我們有得選嗎?"
張雨燕望著鞋尖苦笑,"若不答應,怕是連這半年都活不過……"
此言一出,眾女皆黯然垂首。
她們早聽說過往年違逆主家的婢女,都是莫名"失足落井"的下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