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了!"
根據簽文提示,鄭通錢三日前便攜趙林香返回雲山城,趙府此刻已成無人敢近的凶宅。
這正合他意。
當夜張默帶著藥鋤與布袋,避開巡更人潛入趙府廢墟。
月光下斷壁殘垣如鬼魅佇立,他徑直來到茅廁東側一丈處下鋤。
挖至三尺深時,鋤頭觸到硬物。
小心刨開泥土,現出個尺許見方的陶甕,甕口以泥封死。
敲開泥封,但見銀光流轉。
"果有白銀!"
張默將甕中銀錠儘數裝入布袋,填平土坑後,又撒上枯葉,趁著夜色悄然離去。
歸家後栓緊門窗,就著灶火清點。
甕中恰有五百兩白銀,其中四十枚十兩大錠,百枚一兩小錠。
他將四百兩大錠埋入灶底,餘下百兩小錠收進行囊。
看了看天色將明,那千兩約重八十餘斤,往返耗時恐被早市行人察覺,隻得暫緩。
"明日再取臥房那千兩。"
翌日正午。
隻見一名背著青布包袱的瘦弱少女站在茅屋前,望著門鎖蹙眉。
"雨燕?真是你!"
鄰家婦人牽著幼童出門,見狀訝然。
"嬸子可知我哥哥去向?"
張雨燕憂心忡忡。
"你去了柳家後,小默就在濟世堂當學徒呢!"
少女聞言道謝,從懷中掏出塊麥芽糖遞給孩童,便匆匆向鎮中走去。
濟世堂內,張默正在分揀藥材,孫小婉忽從門外探頭:"張大哥,有位姐姐找你。"
隻見堂外站著個麵黃肌瘦的少女,在見到張默時,黯淡的眸子驟然亮起:"哥!"
"雨燕?我這兩日正想過去看你。"
張默打量著妹妹,見她比兩月前更顯憔悴,想來在柳家想必沒少受苦。
"我跟管事告假回來看看,明日就得回去。"
張雨燕眼底掠過陰霾,卻展顏笑道。
這時孫懸壺的聲音傳來:"今日的藥材已整理妥當,你們兄妹去好好團聚吧。"
返家途中張默買了些鮮蔬,而張雨燕捏著他結實的臂膀驚喜道:"哥,你壯實多了!"
"哈哈,濟世堂一日三餐管飽,孫先生也很照顧我,你呢,在柳家可還順心?"
"都好,哥你看我還攢下些銀錢。"
張雨燕解開包袱,露出四十枚靈光流轉的小銀錠,"這些夠你起間新屋了,並給我找個嫂子了,你可定要省著些用。"
"你哪來這許多白銀?"
張默心頭一沉,頓時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。
自家妹妹在柳家為婢,月錢不過百文。
"啊,那是前些時日救了柳家小公子,老夫人賞的。"
張雨燕轉身生火做飯,火光映得她側臉忽明忽暗。
很明顯,這些話她已在心裡演練過無數遍。
畢竟,除了這個借口,她實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了。
而關於成為祭品童女的事,絕對不能讓弟弟知道。
以他的性子,肯定不會同意。
張雨燕心裡明白,自從簽下活契踏進柳家那一刻,許多事就由不得自己了。
能為哥哥鋪好往後的路,她心甘情願。
這次回來前,柳夫人明確說過,待她完成祭山神的儀式後,柳家會看顧好她哥哥。
這話裡的意思很清楚,倘若她逃走,哥哥必定會遭殃。
"這麼多白銀?"
張默淡漠的說著。
要知道,在這黑石鎮,四兩白銀就夠一戶三口之家一年嚼用了。
救個人酬謝四十兩?
真有如此闊綽的狗大戶?
但妹妹確實真真切切帶回了四十兩白銀。
"柳家是雲山城的大族,這點銀錢對他們不算什麼。"
張雨燕一邊在屋裡忙碌,一邊輕聲解釋。
"嗯。"
張默點了點頭,沒再追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