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師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血,但他的冷血和戒心,多半都是給陌生人的。平心而論,他對自己還是很照顧的。
氣氛稍稍緩解,遠方又傳來了金屬敲擊的梆梆聲。聲音悠長,讓人心驚。
“又來了,真是沒完沒了啊,”陳師道歎了口氣,對蘇木問道,“你的汽油收集得怎麼樣了?”
“我…又收集了兩瓶,可能還不夠…還需要繼續搜索……”
蘇木說著言不由衷的話,目光卻不時瞟向地上的狗天窗。
陳師道當然明白她的心思,無奈地歎了口氣,搖頭說道:“隨便你吧,好言難勸該死鬼,我可沒有那麼多雙眼睛,天天盯著你。”
“謝謝你理解,我會注意自己的安全的。”蘇木認真地說道。
“我去牽製那家夥,要做什麼就趕緊做,然後躲遠點。”
“我知道…”蘇木點點頭,忽然想到什麼,於是提醒他說道,“對了廚房裡還有半罐液化氣,說不定能派上用場。”
“液化氣麼,那說明你們得躲更遠些了。”
陳師道想了想,彎腰撿起一條破布,用力撕扯後纏在箭頭上,伸到蘇木麵前:
“汽油!”
“你是打算……”
“彆廢話,按我說的做就對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蘇木點點頭,取出一瓶汽油,擰開蓋子後將汽油倒在箭頭的破布團上。
“躲遠些吧,搞不好整個宿舍都會裂開。”
陳師道拿著弓箭,轉身離開了庫房。
他離開以後,蘇木回頭看向狗天窗。他已經停止了慘叫,正捂著傷口,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。
“雖然我很不想搭理你這種恩將仇報的人,但畢竟箭矢還插在你身上,那玩意不好製作。所以,想活命就跟我走,彆指望我會幫你。”蘇木冷冷地說道。
說完轉過身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庫房。
狗天窗被她一番話說得羞愧難當。但大敵在前,懷有強烈求生欲望的他,還是厚著臉皮忍著傷痛,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,追上蘇木。
另一邊,陳師道離開庫房後,就馬不停蹄地趕到廚房。
一進廚房,他就一眼看到了液化氣罐,於是果斷上前擰開,確認房間密封性後離開廚房,在外麵等候。
梆梆梆的聲響在漆黑的林間回蕩著,陳師道伸手摸了摸口袋裡的打火機,確認無誤後搭箭靜靜等候。
沒過多久,一個高大的輪廓出現在黑暗的林子裡。邁著堅定地步伐緩緩走著,每一步都沉穩而有力,令大地微微顫抖。
“這種遊戲真的很無聊。”
陳師道嘀咕著,故意衝著屠夫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。
屠夫聽到口哨,頓時像是打了雞血一樣,張開雙臂肚子往前一頂,一條長長地舌頭立刻射了出來,射向陳師道。
陳師道似乎不為所動,一臉淡定地看著射來的舌頭,身體紋絲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