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風過去這幾天稍微涼快一會兒,然而沒等顧明月享受幾天好日子,高溫繼續襲來。
海島的日頭一天比一天毒,正午的陽光曬得地麵發燙,連海風都帶著股燥熱的氣兒,吹在臉上像裹了層薄紗,悶得人心裡發慌。
屋裡的水泥地雖比屋外涼些,可待久了也覺出潮氣往上冒,坐一會兒就渾身黏膩,連午覺都睡不安穩。
她整天窩在家裡閉門不出,在廚房裡做飯太熱了,乾脆等著陸凜打飯回來。
先前陸凜心疼媳婦兒早就說讓她休息,在家等著他打飯回來。
當時顧明月覺得自己當小鹹魚有點不心安理得,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。
然而現在在高溫的襲擊下,她儼然躺平。
家裡鋪的床單是棉布料子,躺上去有些涼爽,但還是不如涼席來的涼快。
這天傍晚陸凜回來時,手裡多了個半人寬的墊子。
“我回來了。”陸凜抱著東西進來。
顧明月聽到聲音連忙爬起來,驚喜的問他:“涼席做好了嗎?”
“做好了,鋪在床上看看合不合適。”
淺褐色的底子,編著細密的蘆葦紋路,拎在手裡輕飄飄的,卻透著股乾爽的勁兒。
“島上潮,鋪地上能隔潮氣,還涼快。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蹲在堂屋角落擺弄。
先把蘆葦墊鋪平,邊緣對齊牆角,再把那床竹編涼席,小心翼翼鋪在上麵。
用手按了按,涼席和蘆葦墊貼得緊實,摸上去先是蘆葦的糙實感,再是竹席的沁涼,比直接鋪涼席舒服多了。
顧明月湊過去試了試,光腳踩在上麵,暑氣瞬間消了大半,連腳底的黏膩都散了。
“這可太實用了。”她驚喜地說,“白天坐這兒擇菜、縫補,再也不用怕地上潮得沾褲子了。”
往後,這處角落就成了家裡的“避暑角”。
正午最熱的時候,顧明月會搬個小矮凳坐在上麵,手裡搖著蒲扇,要麼翻看舊書,要麼整理剛摘的小菜。
傍晚陸凜回來,兩人就一起坐在墊子上,他靠在牆上歇腳,她給他遞杯涼白開,聊著天看院子裡的夕陽。
偶爾夏清荷帶著陽陽過來鬨玩耍,陽陽也會趴在墊子上打滾,蘆葦墊的彈性剛好,摔不疼也不硌人,引得孩子咯咯直笑。
連路過的鄰居們都探頭誇:“你們這墊子好啊,我家地上潮得很,孩子總喊癢,回頭我也問問去。”
這天午後夏清荷如往常一樣來串門,剛進院子就被角落那盆蘭花吸引了目光
上次顧明月帶走這株蘭花,葉片發黃發蔫,連最外層的假鱗莖都透著乾癟,她還惋惜說怕是難活。
沒成想如今竟從葉心處冒出了好幾點嫩綠的芽尖,裹著淡紫色的鞘,透著鮮活的勁兒。
“這蘭花居然活了?還冒新芽了。”
夏清荷快步走過去,蹲在花盆邊,手指輕輕碰了碰嫩芽,語氣裡滿是驚喜。
“我當初送你時都快放棄了,澆水施肥都沒救過來,你到底咋養的?也太厲害了。”
顧明月正給小菜澆水,聞言笑著走過來:“也沒特意咋弄,就先把爛根剪了,換了透氣的腐葉土,放在散光處,隔幾天用溫水澆透,沒想到它倒爭氣,慢慢就緩過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