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婉應了聲，轉身去院角的壓水井邊洗臉。
冰涼的井水潑在臉上，瞬間驅散了最後一絲困意。
她擦著臉往灶台走時，顧明月已經把芝麻糊盛進了粗瓷碗裡，上麵還撒了一小撮白糖。
“來，嘗嘗是不是吳奶奶做的那個味兒。”
顧明月把碗遞過去，又拿起另一個碗，往裡麵舀芝麻糊。
陸婉婉吹了吹熱氣，抿了一口，醇厚的芝麻香在嘴裡散開，甜絲絲的不膩人，立馬笑了：“就是這個味兒！以前咱們賴在吳奶奶家，就等著她衝芝麻糊給我吃。”
顧明月笑著點頭，手裡的動作沒停：“那你今天跟我學學，往後想吃了自己也能衝。”
她邊說邊拿起裝芝麻糊的陶罐，“先舀兩勺芝麻糊放碗裡，用溫水攪開，彆結塊，再倒滾燙的開水，邊倒邊攪，最後撒點糖就行。”
陸婉婉趕緊放下碗，湊到旁邊看著：“這麼簡單？我以前總以為得多複雜呢。”
她學著顧明月的樣子，舀了兩勺芝麻糊在空碗裡，小心翼翼地加溫水攪拌。
可手沒輕沒重，水倒多了，芝麻糊稀溜溜的。
“慢點倒，水多了就不稠了。”顧明月伸手幫她扶了扶碗，又添了半勺芝麻糊。
“吳奶奶以前跟我說，她這芝麻糊的方子傳了三代，炒芝麻時得用小火慢炒，磨的時候要加點點鹽，這樣才香。”
陸婉婉跟著攪著碗裡的芝麻糊，忍不住笑：“吳奶奶最疼我了，前段時間我感冒，她還特意衝了芝麻糊。”
顧明月聽著，眼裡也漾起暖意：“等下次回老家，咱再去看她，給她帶點海島的魚乾。”
吃過芝麻糊，顧明月就領著婉婉往陸凜的辦公室走。
時不時有穿著軍裝的戰士路過，笑著跟顧明月打招呼。
家屬院的幾個嬸子正坐在樹下擇菜，見顧明月身邊跟著個眼生的姑娘，都好奇地湊過來：“顧同誌，這姑娘是誰呀？看著眼生得很。”
“這是我小姑子，陸婉婉，剛從老家過來。”顧明月笑著介紹。
“喲，是陸團長的妹妹啊！”嬸子們眼睛瞬間亮了，圍著婉婉上下打量，語氣熱乎得不行。
其中一個張嬸拉著婉婉的手，直誇：“這姑娘長得真俊，眉眼跟陸排長真像。對了婉婉，今年多大了？有沒有對象啊？”
這話一出，其他嬸子也跟著湊趣：“我們家屬院可有不少年輕小夥，都是踏實可靠的，要不要給你留意留意？”
陸婉婉沒見過這陣仗，被一群人圍著追問，臉瞬間紅到了耳根，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，趕緊往顧明月身後躲，聲音細若蚊蠅：“沒、沒有對象。”
顧明月見狀，趕緊幫她解圍：“嬸子們彆嚇著孩子，她剛到這兒，還沒歇過來呢。我們先去給家裡打電話，等回頭有空了，再讓婉婉跟大家好好聊。”
說著，就拉著婉婉往辦公室走。婉婉回頭望了眼還在議論的嬸子們，小聲跟顧明月說：“嫂子，她們怎麼這麼直接呀？”
顧明月忍不住笑：“家屬院的嬸子們都這樣，熱心腸，見著好姑娘就想幫著牽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