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閒安靜的氛圍,讓宋文啟內心舒緩了。
車把式卸貨之後就走了,他的心更放下不少。
一幅幅未來美好的畫麵浮現在眼前。
家裡蓋了嶄新的大房子,有了成片的土地,兒女孝順,拚命地乾活。
家裡的銀子一筐筐地放進地窖。
自己每天躺在床上,喝著茶,看著書,好不自在。
忽然,剛才回村,趁著擁擠,大力推搡自己,甚至想翻車的幾個人的身影浮現在宋文啟的眼前。
他意識到,家裡突然有了牛,即便是自己給大家帶了一條致富路。
還會有人眼紅的。
他在心裡反複咀嚼這幾個人的名字。
後來,覺得不解氣,專門拿來一個小木板,將他們的名字刻上。
自己會釋放善意,讓更多人的圍攏到自己身邊兒來。
但不代表他好欺負。
“叔,剛才說什麼要東西,插刀子,都是為了糊弄人的。”姚大猛看著宋文啟將一袋子銅錢遞了過來,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,沉甸甸的真的讓人喜歡,但他還是耿直地擺手道,“我還想當您師弟呢,我哪能收這個錢。”
宋文啟瞪了他一眼,“拿著,以後我不在家的時候,你幫我照顧著些。你可以不要,你那些兄弟們,難道也不要麼?”
“你現在跟道長做事,肯定窮得叮當響,他老人家又不會允許你作惡,你現在一文錢都沒了吧?”
“嗯!”姚大猛老老實實道。
“那還不收著。”宋文啟白了他一眼,然後喊道,“雲龍,拿一小袋米,再來幾斤肉!”
“哎!”不一會兒宋文啟家,就傳來了一陣裝模作樣的哀嚎。
宋雲龍拿著肉,遞給了姚大猛,輕聲道,“大猛哥,今日的事情,謝謝你了。”
姚大猛聽到宋雲龍說謝謝,就像是喝了神仙水一樣,渾身舒坦,連忙擺手道,“叔,我真的不能收!”
“東西都拿著。”宋文啟說著,將小木板遞給了他,“這上麵的人,給我挨個揍一遍,這些人心太黑了,又想翻車的,又想搶東西的,不揍他們,今天晚上我睡不好覺。”
姚大猛接過木板,瞅了瞅,不停地皺眉。
“怎麼,你下不去麼?”宋文啟疑惑道。
姚大猛尷尬道,“叔,我不認字啊。”
“呃.......”自己寫的人有點多,怕是姚大猛記不住,有疏漏啊。
剛想在說些什麼,卻聽對麵的姚大猛咧嘴道,“叔,您放心吧,剛才誰想使壞,我記得清楚的很呢。”
“保準今晚就讓他們房倒屋塌,腦袋開花。”
“尤其是那個李二狗,他娘的,剛才還想掀翻牛車,不弄他,我不姓姚!”
宋文啟一聽,便知道姚大猛是有數的,連忙道,“教訓人要有度,彆出了人命和殘疾。”
姚大猛把胸脯拍得砰砰作響,“您放心吧。我得讓他們知道知道,什麼叫做馬王爺有三隻眼。”
說完,又道,“叔,師父今天念叨您了一整天,您抽個空去趟山頂唄。”
宋文啟連忙道,“有空我自然會去,你現在抓緊跑。”
姚大猛不解道,“跑什麼?在咱們村,我還能怕誰?就算是村長在我麵前,我都能踹得那老貨,嗷嗷叫。”
“村長領著好多人,掄著扁擔過來了?”
“叔!您彆激我,一會兒我把村長房子也點了!”
話音剛落,就見一條扁擔飛速而至,正中姚大猛的下巴,疼得姚大猛哎呦一聲,剛想耍混,卻見村長,撿起一塊磚頭,還在朝他飛奔。
嚇得眼珠子都綠了,扛著東西,領著一幫兄弟,扭頭就跑。
過了約莫三四個呼吸,村長領著約莫二三十人,趕了過來。
其中有好多是剛才聽了宋文啟說賺錢法子的,人手要麼拿著鋤頭,要麼就是拿著棍子。
村長氣喘籲籲道,“文啟,你怕他做什麼?”
“姚大猛,你個小崽子,今天老子剁了你!”村長怒不可遏道。
其他人也紛紛道,“文啟,剛才咱們沒說話,那是得回家拿東西,以後姚大猛再敢欺負你,你張嘴就是了。”
宋文啟笑著說道,“叔,他剛才給我道歉了,說沒賺錢的法子,餓得難受。您要是教育,就少揣兩腳,勸他改邪歸正就是了。”
村長呲牙道,“我少踹兩腳?我他娘的,連他爹都踹!”
說著轉頭欲走,還不忘看了宋文啟一眼道,“你小子不錯,自己富裕了,還給鄉親們找法子!老宅再鬨事,你來找我!”
說完,大手一揮,“走,拆了姚大猛家房子!”
宋文啟看得目瞪口呆,心裡不住地為姚大猛默哀。
眾人紛紛跟著村長出發,還不忘對宋文啟道,“文啟,以後有事兒,你說話!”
“文啟,家裡的地忙不過來,喊一聲!”
“文啟,缺媳婦不?我兄弟當兵這些年也沒回來,估計死了,她媳婦老俊了!”
宋文啟以手扶額,走進院子,孫氏正在家裡做飯。
兩個閨女,給打下手。
如今孫氏不再像是之前摳摳搜搜了,一大塊肉,有肥有瘦,切好了就往鍋裡放,不一會兒就燉上了。
剛買回來牛,宋雲龍喜歡得緊。
牽到牛棚裡,親自洗刷,老四上前,都讓他踹出去。
最後無奈,老四蹲在地上,跟著老五、老六,一起撫摸新買的小雞崽。
老二小心翼翼地抱著野雞蛋,對所有人叮囑道,“這是爹爹買回來的野雞蛋,是孵野雞用的,誰都彆碰啊。”
老三拿著掃帚,一遍一邊兒地清掃庫房,不放過任何一塊塵土,也不放過任何一個蟲子。
還時不時地摸一把糧食袋子,然後傻傻地發笑。
兩個小孫孫,看著小雞崽子,也是滿眼的放光,“爺,小雞雞,小雞雞。”